黎夕妤又将玉镯戴回在腕间,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满是柔情。
她又伸手探入怀中,摸出了那只雕刻着司空堇宥的木人。
她不由伸手抚上它的眉眼,眼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喜爱。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开了,是一袭青衫的司空堇宥走了进来。
“少爷,这么晚了,为何还没睡下?”黎夕妤有些惊讶。
“见你屋中仍亮着光,便想来看看你。”司空堇宥走至她身侧坐下,轻声说着。
然,当他的目光移至她手中的木人时,竟不由微微一滞。
瞧见他这般的神色,黎夕妤忍不住发问,“少爷,你似乎……不太喜欢这两只木人?”
司空堇宥窘迫地别过脸,不咸不淡地吐出了一个字,“丑。”
黎夕妤先是一怔,片刻后竟不由笑出了声,“少爷,想不到你竟如此在意自己的样貌!”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司空堇宥义正言辞地回道,面上却仍是有几分窘迫。
“既然少爷嫌它丑,不若将我那只木人扔了!”黎夕妤眉梢一挑,眼底闪过几分狡黠的光芒。
此番,司空堇宥不再回话,却转而望着她,目光炽烈灼然。
黎夕妤再度怔住,直勾勾地盯着他,一时间只觉心生燥热,甚至有些心痒难耐。
忽而,他倾身靠来,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渐渐凑近。
瞧着他愈发清晰的面孔,黎夕妤眨了眨眼,一颗心上下乱窜,陡然间面红耳赤。
当他即将贴向她时,突然便开了口,轻声道,“这应州有一处奇景,传闻那里的花草四季不败,明日一早我们便去瞧瞧。”
“好。”黎夕妤咽了咽口水,点头回道。
“早些睡下吧。”司空堇宥说罢,便收回了手指,而后起身,向屋外走去。
黎夕妤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他竟……就这么走了?
她不免有些郁闷,这才发觉心中竟盼着他能够多留几刻。
这般羞耻的心思,令她的脸颊愈发地烫了。
她将那木人放在了枕下,熄了烛火后,便躺在榻上,手指不住地抚摸着腕间的玉镯,渐渐入睡。
翌日,四人皆起了个大早。
离开客栈时,客栈的伙计突然抱着一个长形的包裹出现在几人面前,伙计将那包裹交给司空堇宥,笑道,“这位公子,今日卯时琴行的伙计将这物事送了来,托我转交给您!”
“多谢。”司空堇宥接过那包裹,却转而又将它交给了黎夕妤。
“少爷,这是?”黎夕妤有些惊讶,可当那包裹进入怀中时,她便隐约有了几分猜测。
遂,她将那包裹拆了开,便瞧见了一把质地绝佳的凤尾古琴!
琴身以古铜木所造,所用琴弦乃是上好的蚕丝。这把古琴单是一眼望去,便令人惊艳到移不开眼。
“昨日偶见一琴行,其内所卖的古琴,皆要提早订制。我猜想你必定钟爱古琴,便为你订制了这把凤尾琴。也不知……是否和你心意?”司空堇宥开口说着,话语中透着几分淡淡的柔情。
黎夕妤听他说着,连忙重重点头,“少爷,我很喜欢!”
她伸手抚过琴弦,感受着那绝佳的触感,却不忍拨动出声,复又将其装进包裹中,牢牢抱在怀里。
见她如此欢喜,司空堇宥的眉眼便又柔和了几分,向客栈的伙计问过路后,便率先向外走去。
黎夕妤、荆子安、司桃三人连忙跟上,荆子安肩上扛着一只大包袱。
他们再度启程。
而司空堇宥所说的那处奇景,位于应州城郊外的玉露滩。
玉露滩的尽头处,便是渡江口。
四人去往驿馆租了驾马车,到得玉露滩时,已至巳时。
而黎夕妤一下马车,便觉一股香气正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那气味浓烈却清香,令人闻之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可偏偏,这气味竟令黎夕妤猛然间一震。
放眼望去,这玉露滩开满了艳丽的花草,红花绿叶,每一株都明艳动人,散着沁人心脾的芳香。
数十名花农正穿行于花丛间,他们每人腰间都挂着一只竹筐,正俯身采摘那鲜红色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