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片刻后,辛子阑也追了上来。
“小妤,你也太没良心了,就这么便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一声!”辛子阑张口便是一番责怪的话语。
黎夕妤的嘴角抽了抽,心中并未涌出半点自责,便象征性地道,“辛子阑,抱歉啊,忘记与你说了。”
“在我尚未治好你之前,你别想就这么跑了。”辛子阑说着,目光突然一顿,眼睛都看直了。
“小妤,你……你你你……”辛子阑伸手指着黎夕妤,半晌也未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黎夕妤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迷惑,“我怎么了?”
“你今日,变成女人了!”辛子阑叫唤着,目光中有惊异,更有几分惊艳。
然黎夕妤听了这话,眉眼立时便沉了下去。
她黑了脸,阴冷地瞪着辛子阑,沉声开口,“辛子阑,我本就是姑娘家好吗?什么变成女人!”
辛子阑闻言,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只是从不曾见过你着女装,此番突然一见,倒甚为惊奇。”
“哼!”黎夕妤双手抱胸,愤愤然地冷哼着,将目光转向了别处,不再去看辛子阑。
而辛子阑却自袖中摸出了一个瓷瓶,又倒出一粒药丸,递给黎夕妤,“小妤,快将这药服下。”
黎夕妤倒是没有迟疑,一口便吞了那药丸。
而后,身侧的司空堇宥突然有了动作,但见他扯了扯缰绳,竺商君便跑了起来。
黎夕妤也立即拍了拍陌央的脑袋,低呵一声,也跑了出去。
辛子阑自然也跟了来,不紧不慢地守在黎夕妤身侧。
“辛子阑,我与少爷此番要去办正事,你跟着做什么?”黎夕妤挑眉,问。
却不想辛子阑听后,眉梢挑得比她还高,“我不跟着怎么成?你身子孱弱,倘若没有我在身侧,伤势复发了可又该如何?”
瞧着辛子阑那义正言辞的模样,黎夕妤的眼角抽了抽,却下意识望向前方的司空堇宥。
他似乎……不曾反对。
那么,辛子阑既然愿意跟,就叫他跟着吧。
既是要去敌国,又要掩饰司空堇宥的身份,三人便避开了主战场,自官道而行。
蛮州距京乡不远,自官道前往,约莫一个多时辰后,三人便到得京乡城外。
瞧着前方排成了一条长龙的队伍,辛子阑双眉一拧,嚷嚷开了,“今日进城的人怎会如此多?我们要排到几时啊?”
黎夕妤瞥了他一眼,“是你自己硬要跟来的,如今这般,你便耐心等着吧。”
京乡城作为古阳国边境,但凡是外来入境者,倘若没有通关的令牌,便休想入内。而即便有令牌者,也皆要仔细盘查,问明身份,确认无误后,方可放行。
黎夕妤眺望着长长的队伍,有孤身一人者,有车队马匹,有往来商旅,皆在耐心等候。
她们已经出发得很早了,却不想前方已然有如此多的人排了队,想来近日这京乡城的入关检查,也是愈发地严格了。
遂,黎夕妤转眸望向身侧的司空堇宥,“少爷,我们没有通关令牌,要如何进城?”
司空堇宥瞥了她一眼,不语。
可黎夕妤却瞧出了他眼底的信心满满,是惯常的势在必行。
遂,她便也安了心,然目光仍旧望着司空堇宥,不曾离开。
突然,一人一马横插在二人之间,辛子阑的笑脸映入眼帘。
“小妤,他有什么好看的?”辛子阑挑眉,笑得像朵花,“你多看看我,我比他好看多了!”
黎夕妤的嘴角抽了抽,立即转眸望向前方,谁也不去看。
在这漫长的等待中,前方的队伍挪动地很慢,后方却又排向了极远处。
如此这般的队形,倒是令黎夕妤感受到,何谓“神龙见首不见尾”。
三人坐在马背上,头顶是艳阳高照,竟等了足足两个时辰。
黎夕妤是头脑发胀,饿得饥肠辘辘。
辛子阑也垂头丧气,再也没了平日里的精神气。
而司空堇宥,他始终坐得笔直,目视前方,无半点异样。
黎夕妤暗自唏嘘,不得不在心下夸赞司空堇宥的定力与耐心。
前方的车队通过了守卫的检查,顺遂入了城,接下来……便是他们三人了。
司空堇宥率先下了马,黎夕妤与辛子阑随后也下了马。
“你们是何人?入城是为何事?可有令牌等物?”守卫面目凝重,冷冷地发问。
但见司空堇宥伸手探入袖中,目光一片冰寒。
片刻后,他手中便多了一块令牌。
“我等三人前来古阳国,是为了拜访这位故友。”司空堇宥开了口,话语却万般冰冷。
那守卫接过令牌瞧了一眼,竟蓦然间双眸大张,似是惊异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