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睡梦之中的柏寂野感觉自己的脊椎骨快要断掉了。
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脑袋又昏又胀,身旁刘光强的呼噜声音还打得惊天动地。
柏寂野下了床,离开卧室,想着出去找点水喝。
结果客厅的灯竟还亮着。
乍然与柏寂野对上视线的祁影有些懵逼,就连放碗筷的手都顿住了。
柏寂野茫然地看了一圈整洁的客厅,哑声问他,“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祁影把剩下的碗筷收好,脱下身上的围裙,老实道,“睡不着。”
“睡不着就一个人偷跑出来收拾房间?”客厅的灯光晃得柏寂野眼睛酸,他下意识眯起了眼,攻击性骤然倍增。
祁影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撒娇似的喊他“野哥”。
柏寂野轻哼一声,“还剩多少没收?”
祁影诚实地回答,“都收完了。”
“这么多碗筷,你全都洗完了?!”柏寂野不敢相信地再问了一遍。
祁影垂下眼,很轻地应了一声。
顿时,柏寂野莫名语塞,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只觉得喉咙口里有什么东西在烧,又苦又涩。
他沉默良久,注意到了祁影身上飞溅上去的水渍,“那什么……你快去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吧。”
祁影说了声“好”,抬脚准备离开。
在他将要开门的那一瞬间,柏寂野突然叫住他,嗓音低沉,既像是随口一说,又像是深思熟虑。
“祁影,过于懂事的人,往往会成为第一个可悲的牺牲品。”
祁影回头,粲然一笑。
他说:“野哥,新年快乐!”
卧室的门被关上,落了锁。
空旷的客厅里,如今只剩下柏寂野一个人。
他忽然觉得心口闷得慌,从抽屉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正欲点火,又垂眸想了想,还是决定起身,走到阳台外面。
客厅里的暖气和阳台外的寒流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反差与对比。
刚一出去,柏寂野就被冷风冻得打了个激灵。
他略微弯腰,用一只手勉强挡风。
猩红的火苗在夜里泛着微光。
柏寂野疲惫地吸了一口,吐出的烟圈和呼出的白气混在一起,缓缓朝着天空的方向飘去。
猝然,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随即,门后出现了池秽不喜不悲的面庞。
没待他走近,柏寂野就下意识掐了烟,声音也越沙哑,却又莫名带着种别样的性感,“别出来,味道很重。”
池秽也不知是没有听到,还是压根不想理会,自顾自地抬脚就走,三两步的距离,他就站在了柏寂野的身旁。
“我睡不着,出来看星星。”池秽淡淡地开口解释。
柏寂野点头,说:“下次我不在家里抽烟了,我去楼下。”
池秽忽的别过脸,盯着柏寂野看了良久,才道,“阳台可以。”
柏寂野没太听懂,“什么?”
池秽没有回答,而是朝他伸出了手,语气带点狎昵,“还有烟么?给我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