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泽川站在原地,过了几秒才终于回神,他控制不住狠狠抹了把脸,只觉得多少年都没这么丢人过了。
司机忍不住悄悄探头往外看热闹,结果被喻泽川发现,冷冷睨了他一眼:“你看什么?”
司机吓了一跳,连忙收回视线:“喻总,我只是想问问什么时候出发。”
喻泽川看了眼腕表,眉头微皱:“回老宅。”
黑色的车子离去,在黑夜中发出轻微的轰鸣,嗖一声就消失在了路尽头。
陆延回到公寓的时候,江康康正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瞥见陆延回来,颇为稀奇的“哟”了一声:“陆少爷,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得在外面通宵呢。”
陆延还以为他睡了,闻言把钥匙丢到玄关上,一边换鞋一边道:“那不行,留你一个人独守空房多不好。”
江康康脸色抽搐地搓了搓胳膊上浮起来的鸡皮疙瘩:“我是直男,没那方面爱好,你少来。”
他语罢没忍住问道:“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和蒋经理出去了?”
陆延反问:“你想听?”
江康康立刻来了精神:“听,听听听!”
陆延笑眯眯对他伸出手:“一个故事五百块,三千包月,三万包年,你想订哪个套餐?”
“啪!”
江康康直接把他的手打下去了:“真抠门,不讲算了,我还不稀罕听呢。”
陆延给自己倒了杯水:“我这叫勤俭持家,勇于开拓致富道路……都凌晨了你还不睡觉,不怕明天上班起不来?”
江康康顿时笑的乐不可支:“陆延,你过昏头了吧,明天周末,谁还去上班。”
陆延闻言下意识看了眼手机,这才发现今天已经周五了,明天和后天休息。没有打工人会不喜欢周末,陆延也不例外,他洗了个热水澡,直接躺上床舒舒服服睡觉了。
殊不知他睡得安稳,另外一个人却失眠了。
喻泽川一直有头痛的毛病,但因为常年服药,病情压制得还算稳定。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到了晚上就开始做噩梦,那些画面零零碎碎,根本串不起一个故事,也没有出现任何鬼怪,却偏偏让人后背发寒。
时而是大雨瓢泼,电闪雷鸣的深夜。
时而是一只紧握匕首,沾满鲜血的手。
滴答、滴答……
是浴缸水流溢出的声音。
一具男人的尸体淹没在白色的浴缸里,看不清面容,喉咙口有一道锋利的伤口,数不清的鲜血从里面汩汩涌出,顺着浴缸边缘淌入下水道。
喻泽川呼吸急促,极力想看清握刀的人是谁,然而当他视线上移的时候,一道闪电忽然划过天空,照亮了“凶手”的脸。
“轰隆——!”
那是一双阴鸷带着杀气的眼睛,男人右脸蜿蜒着一条深色的疤痕,狰狞可怖,就像从牢狱里出来的亡命之徒。
那张脸让喻泽川熟悉到了骨子里,却也陌生到了骨子里,他惊愕瞪大双眼,呼吸急促,不敢相信凶手居然会是自己!
“轰隆——!”
又是一道迟钝沉闷的雷声,仿佛要撕开天幕。
喻泽川触电般从床上坐起身,终于从睡梦中惊醒。他偏头看向落地窗外,这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天幕暗沉,雨水嘈嘈切切,仿佛要将整座城市淋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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