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泽川盯着前方的路况,路灯光影落在他的脸上,神情晦暗不明:“不然呢,你想听我道歉吗?”
陆延反问:“你会吗?”
喻泽川嗤笑吐出了两个字:“不会。”
喻泽川早在陆延搬过来的时候就提醒过了,他看中的东西只能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碰,谁碰了谁就得死。
对方做什么他必须知道,对方去了哪儿他也必须知道,对方认识谁他更要知道——
这是一段非生即死的爱情,容不得任何背叛,窒息而又病态。
喻泽川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种举动是令人恐惧的,但他却又比任何人都需要这种手段获取安全感。
因为他不正常。
后半段路出奇的安静,身旁男子再没说过一句话。喻泽川看似毫无波澜,心却越坠越深,他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攥紧方向盘,心中生起了无边的晦暗:
陆延在想些什么?
他或许在恐惧,或许在后悔,后悔当初怎么不开眼,找了自己这样的人谈恋爱,毕竟陆延是个正常人。
那自己呢?自己错了吗?
这个念头居然让喻泽川感到了一丝悲哀,因为对方无法将他拉上岸,他也无力将对方拖下水,心情一瞬间糟糕到了极点。
因为喻泽川不喜欢猫,所以抵达公寓后,航空箱里的猫咪被带到了陆延家。这只猫前两天带回来的时候还蔫答答的,今天却像回光返照一样,艰难爬起来吃了点东西。
喻泽川站在门口,见陆延背对自己蹲在地上喂猫,模样耐心细致,愈发觉得他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终于忍不住低沉出声:“陆延——”
陆延下意识回头,却听喻泽川认真问道:“你想听我道歉吗?”
陆延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喻泽川走到陆延面前,缓缓倾身蹲下,深夜的寒意裹挟着周身,就像落下一场潮湿的雨。他皱眉注视着陆延,一字一句问道:“你想听我道歉吗?”
如果陆延想听,他就道歉。
喻泽川这辈子都没和谁低过头,临到头原来还是要折一次。
“我道歉了,你就不许生气了。”
这是他所能想出来的,最能表示诚意的办法,尽管语气别扭生硬。
陆延其实没有生喻泽川的气,他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全程都在思考到家后该怎么解释自己在酒店的事,却没想到给喻泽川造成了误会。
陆延回过神,把猫粮袋子放到地上,直接伸手将喻泽川拉到了怀里坐着,后者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却没挣扎。
陆延似笑非笑问道:“我看起来像生气了吗?”
喻泽川哪里知道,毕竟他从来没见过陆延生气的样子:“我给你手机装定位,你不生气吗?”
陆延心想这有什么的,他还给喻泽川装过窃听器呢,就当扯平了,但嘴上肯定不能那么说:“我当然生气。”
喻泽川坐在陆延怀里,闻言心中陡然一紧,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耳畔就落下一片温热湿濡的吻,痒得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但我也有错。”
陆延这句话说得真心实意,“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这段恋情里,他虽然极力想对喻泽川好一点,但那些被迫撒下的谎言和隐瞒还是给对方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喻泽川本就惊惶不安,又怎么能再接受这样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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