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心情复杂的吐出了这句话。
一顿饭毕,有丫鬟过来伺候着净手漱口,连灯烛都熄灭了两盏。陆延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已然有些困了,只是手里的书没看完,勉强打着精神。
商君年早已认了命,他见房中仆从已经尽数退出,一言不发脱掉了自己的外衫,白色的里衣虽然有些发旧,却洗得格外干净。
陆延在看书,没注意到这一幕,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床榻上已然爬上来一个人。商君年半跪在边缘处,垂着眼眸看不清神情,又说出了如当日一般的话:“请殿下垂怜。”
细听声音里的不情愿好像少了点。
陆延放下书,饶有兴趣看向他:“可本王不知该如何垂怜,国相大人不如教教本王?”
他分明是故意为难。
商君年已忍过太多屈辱,这些又算什么。他闻言面不改色击出一缕暗劲,打灭了房内最后一盏亮着的灯烛,光线顿时昏暗下来,稍稍减缓了羞耻心。
商君年就这样把陆延按倒在了床榻上。
按倒……
陆延一时傻了眼,他只是想逗逗这个冰美人,对方怎么如此生猛?
商君年明显是个雏,动作毫无章法,却有一种刻板的认真。他三两下解开陆延的腰带,在黑暗中笨拙亲吻着对方,鼻翼间满是清冽的沉水香味,触感柔软,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紧皱的眉头终于松懈了几分。
陆延被他啃得生疼,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他舔了舔自己被咬破的唇角,不免有些好笑:“国相大人莫不是故意在报复本王,还是说巫云国人人属狗,床榻欢好之事也要咬来咬去的么?”
商君年:“……”
商君年这才发现嘴里有点血腥味,他抿紧了唇,莫名显出几分难堪,心中恨得要命,陆延想睡他,偏偏自己又不动手,逼着他来主动,还要嫌这嫌那。
他是打算舍了风骨求得对方庇护,可陆延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迎着商君年暗恨杀人的目光,陆延这才发现自己把人逗过头了。他抬手摸了摸鼻尖,正准备说些什么,屋顶上方却忽然袭来一阵劲风声。陆延面色一变,来不及多想,立刻抱着商君年翻身滚到了地上。
“嗖——!”
黑暗中传来一声沉闷的轻响,只见刚才卧榻躺着的地方不知何时多了枚细长尖锐的暗器,已经没入足足三寸有余。
一名黑衣人破窗而入,手持长剑朝着陆延迅猛刺去,声音狠戾:“狗王爷!拿命来!!!”
屋外也忽然响起一片兵荒马乱的打斗声,想来刺客不止一个,连鹤公公都被缠得无法脱身。陆延不想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在黑暗中一把将商君年推到角落,低喊了声“躲好”,随即就地一滚躲过了刺客袭来的剑锋。
在外人眼中,风陵王不学无术,自然是无法与刺客对打的。
陆延只能借着黑暗的掩饰,一边大喊有刺客,一边佯装慌乱地躲避,他的动作明明毫无章法,却次次都能躲开刺客袭击,倒把对方气个半死。
窗外传来一声冷喝:“师妹!快些动手!这老太监实在太厉害!我和师兄快招架不住了!”
屋内的刺客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焦急,这下是真的发了狠,看向陆延的目光杀气腾腾:“我看你往哪儿跑!”
她竟是直接弃了长剑,双手一翻,袖中机簧弹出,十指忽然覆上一层鹰爪似的锐利铁甲,怒喝一声朝着陆延杀了过来。
这下是近身战了。
那刺客动作快如残影,陆延躲避的空间大大缩小,加上不能暴露身法,难免有些费劲。屋子里的桌椅都被殃及,全部散了架,木屑横飞。
陆延本就分身不暇,此刻角落里不知从哪儿滚出一抹矮小的身影,手中寒芒一闪,猛地朝他后背刺了过去——
“小心!”
黑暗中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商君年毫无预兆出手,一掌劈向刺客手腕,直接击偏了剑锋。然而他被穿了琵琶骨,这一掌击出去只有三分力,牵扯到肩头筋脉,实有钻心之痛。
就那么一个眨眼的功夫,陆延已然察觉身后危险,嗖地拉开了距离。
“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