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太阳还是很毒辣。
小宝是不愿意吃苦的主,顶顶知道国防大周围不好打车,于是从学校门口拦了一辆的士,跟师傅说好让他在目的地多等一会,到时候再去别的地儿。
的士师傅是本地人,开口就是地道浓郁的京腔味儿,人很热情,一上车就拉着顶顶东扯西扯,跟个好大哥样儿。
但宰起人来毫不含糊,顶顶跟同学打听过,一般这种情况只要不是时间特别长加个五块十块不得了了。
好大哥张口就是二十。
人笑眯眯看看你,一点不心虚。
心里想的是,嫩娃子脸皮薄,多好宰呀,“不是我说,这片儿都这个价,都是本本分分的人,大哥不会坑你的,放心啊兄弟。”
话说到这份上,脸皮薄的人即使知道自己被坑了,也会选择忍气吞声。
有时候热情过了头就要警惕,非奸即盗!
顶顶看了几眼大哥,“我前头去还只收五块呢。”意思就是你别想骗我,这片儿我挺熟的,不是第一次来。
“哎哟大兄弟,这哪有五块的,有这时间我多拉一回客都不止五块,你去问问就没有这个价的。”
肯定是不虚的,拉客拉的多了,什么人都见过,也锻炼出了一点看人的本事,是不是说谎基本都能看得出来。
他哪能不知道这学生娃看着挺气势挺强的,其实虚的很,多说几句就不行。
“你要真给五块,我到了地方我可就走了。”
果然
“那十块?”
“二十真不能少了,我每天早上六点出车,晚上十点才收场,就赚一点幸苦费和邮费,家里两个老人三个小孩的,总得吃饭吧。”
巴拉巴拉,从家里昨儿晚上吃的稀饭小菜讲到油价上涨,扯七扯八,意思就是他不容易的很,别讲价。
顶顶绷着一个脸,他也不容易呀,学生能有几个钱呀,北京物价高,吃的贵喝的也贵,一个月剩不到几个子。
所以一开学他就在食堂找了一份兼职,钱不多,但包三餐。
这攒下的钱当然不能乱花,赚钱真不容易啊,他们学校就两个食堂,一到饭点,打饭的手就不能停,每个窗口都排着老长的队。
尤其是中午那个点,刚开始下午上课他拿笔的手都在颤抖。
这会他就可心疼了,十块和二十快的区别还是蛮大的,之间差了一倍呢,十块钱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
还是不甘心,那再讲讲吧,能讲下来最好,实在讲不下来那就算了,也不挣扎了,毕竟不可能真让人把车开走。
“便宜点吧,二十有点贵了。”
师傅装作一脸为难的看了眼顶顶,“害,看在兄弟你还是学生的份上,给你少一块钱吧。”
“这回可不能再少了,是真没赚头。”
“行。”
出租车开到国防大旁边的大路边,学校门口不让停车。顶顶什么都爱和小宝说,事无巨细,这会肯定要告状的。
小宝点点头,“他做的不地道。”她从出生就没缺过钱,家里条件好,最穷的时候在小县城也是小康往上的家庭了,后面她爸发达了之后更是,手里的钱多的花不完。
这样的人其实是不在乎十块二十块这种小钱的,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当一个冤大头。
虽然花的也不是她的钱,但顶顶是谁,是她的小弟,是她的小跟班,是自己人,他的钱不就等于是她的钱,坑顶顶也就等于坑她。
她肯定是要不高兴的。
“你就多添十块,我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