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着一张脸上岸,拧了拧衣摆,淋了一地水。
潮湿而变得极其贴合身体的衣裙,将她的玲珑曲线淋漓显现,两个男人不敢抬眼,止乎于礼的一直低头同她说话。
“姑娘,你怎落进池子里去了?”
褚阶同她说话,彦安则打开包袱拿出件干净长衫,往她身上一披,两人这才敢抬眼。
菩然手指拢了拢身上的衣衫,抬步往自己住处走。
“眼瞎了,瞧见个低眉慈目的菩萨,一不小心迷了心窍被人拽水里去了。”
这话听的两人一头雾水。
菩萨?
哪来的?
咱主子可不信神佛啊,偌大府邸连本佛经都没有,更别提什么菩萨了。
“你们说,要是有只鸟在你面前化作一团火焰,这火焰又变成个人,还能跟你互动对话,这算什么?”
她摩挲下巴:“是不是这府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被鬼遮眼了?”
彦安“咦”了一声,夸张的搓着双臂上的鸡皮疙瘩:“姐,你可别乱说,我胆子小。”
褚阶的眉头却在不知不觉间皱了起来,沉吟:“其实还有种可能。”
他的表情严肃起来:“姑娘可听说过幻术师?”
菩然一顿。
幻术师?
还有这种好玩的存在?
“低级幻术只是骗人的障眼法,小把戏仔细想一下就能看穿。”
“可真正顶级的幻术,人这肉眼是看不穿也悟不透的。”
“奇门遁甲、五行八卦,由幻术师亲手造出的万阵千法真亦假,假亦真,谁又能分清。”
褚阶苦笑:“我在外也不是没遇到过有点道行的幻术师,结果人家略施小术就把我耍的团团转。”
菩然安慰的拍拍他的肩:“你还是很厉害的。”
好吧,褚阶苦笑是因为他跟人家幻术师打也没打赢。
禅诗里有一首《真假》。
“世间真假各半边,井中明月水底天。钵多罗起当头棒,拈花手落笑忘言。”
菩然念完有点发愁:“真假最是问不得。”
难搞哦。
看来这人是幻术师没跑了。
道行还挺深。
那这样下次我有没有机会把他踹水里呢?
走着走着不对劲,菩然脚步一顿,狐疑:“你俩跟着我干什么?还不回自己住处换衣?”
一说两人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对哦。
我们跟着你干嘛。
彦安回过神来,又开始拍马屁:“是姐你气场太强,有你在咱们就忍不住跟你走。”
菩然撇嘴不以为然。
典型的就是马屁拍多了这马不受用了。
“你背个包袱干嘛去?”
“哎,姐,这事我跟你说吧,我也是刚入府当下人没多久,但我现在准备出去追寻我伟大的理想,主子也允许我离开了,所以我来跟你辞别。”
他背着包袱嘿嘿一笑,明明有张清秀的脸,却总是做这种滑头的表情。
彦安也是一些底层人的真实写照,这世道不把自己变圆滑又怎么好活。
菩然捻着披在身上粗糙的衣衫布料,问:“路上盘缠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