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她?我刚刚就看到她了,不过她当时穿了一条黄色的裙子,没想到这么快又换了一身衣服。”
江裴洲没回答,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没一会儿,红裙子女孩就主动走了过来,手腕上的电话手表铃声还在响着。
“你——”江裴洲弯腰,拉起女孩的左手,拨开表带仔细看了看手腕的皮肤,抬头问道,“你妹妹呢?”
女孩朝江裴洲做了一个鬼脸,默不作声地跑到黎晏身后躲了起来。
江裴洲无奈,把茶壶和茶杯还给茶楼,顺便捉了藏在里面的黄裙子女孩。
“她们是双胞胎啊。”黎晏看着外形外貌一模一样的两个女孩说。
“我经常分不清她们,一般都是根据左手手腕上的痣认人,有痣的是姐姐,没痣的是妹妹。”
江裴洲说完,两个女孩哈哈大笑,“姐姐”竟然把手腕上的“痣”擦掉了,“妹妹”则举着手腕对黎晏说:“三表嫂,你老公的智商好像不太高。”
“还嘲笑我呢,你们两个人穿的难道就好看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两个s西红柿炒鸡蛋呢!”江裴洲叉着腰,至少在气势上是毫不逊色的。
江裴洲追着两个女孩在青石板路上跑,跑一段距离还不忘回头看看黎晏有没有跟上。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一处老宅前,透着一股深远的神秘感。
江裴洲的外婆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喜欢上了来家里修葺房屋一穷二白的小伙子,后来小伙子外出闯荡打拼,还真赚到一笔钱。可外婆的父母根本不把这点钱放在眼里,但奈何唯一的女儿宁死也不嫁他人,最后无奈让两人结了婚。
婚后,江裴洲外公的生意兴隆,家业也渐渐大了。
江裴洲的外婆生了三个孩子,老二是江裴洲的母亲,其余两个是儿子。
双胞胎女孩排行第四第五,是江裴洲三舅的孩子。
老宅正门大开,一位两鬓斑白的女人正站在一旁,她见到几个小辈走来,忙出来迎接,“你们可算来了。”
“周婶。”江裴洲点头打了招呼,一手抓着一个女孩的手臂,对她们说,“别再跑了,小心摔着。”
女孩们挣脱开,躲到周婶身边,头碰头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黎晏跟在江裴洲身后进了门,绕过石雕影壁后,入眼便是高低错落的景观,流水潺潺声不绝于耳。
“这里只是你外公外婆在住吗?”黎晏拽了一下江裴洲的袖子问。
“还有三舅一家常住,我们家和大舅家一般都是节假日或者寒暑假会回来,那时候园子里最热闹了。”
走了好一会儿,黎晏才看见住宅区。
第一次见江裴洲的长辈,进门前,黎晏悄悄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心的汗。
“外婆外公,我来了!”江裴洲牵着黎晏走到两位老人面前,看了一眼电视屏幕说,“那个穿绿衣服的人是凶手,就是他杀了魔尊全族。”
外婆放下老花镜,串着珍珠的眼镜链在胸前晃出了白影,“还好我已经看过了。”说完,她看了一眼站在江裴洲身边的黎晏,双手交叠地在罗汉床上坐好。
“咳咳。”外婆咳嗽两声提醒躲在报纸后面偷看两个小辈的外公。
“回来了啊。”外公放下报纸,一脸严肃地抬手指了一下黎晏,“这是谁啊,也不介绍一下。”
周婶端了茶水放在小茶几上,笑着说:“也不知道是谁,一趟一趟地打发人出去看。刚在院子里走了好几圈才回来,渴得一口气把剩下的半壶茶都喝完了。”
被戳穿的两位老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外公外婆,这是黎晏,我带他过来给你们看一看。”
“外公外婆,你们好。”黎晏内心不安,虽然同性婚姻已经合法,但一直都有人持反对的态度,并不认同。越是上年纪的人,越是这样。
“黎晏。”外婆小声念了一遍,仔细打量着说,“是晚凝的孩子吧?”
“是,张晚凝是我妈妈。”
“那就对了。”外婆朝黎晏伸手,江裴洲轻推着黎晏的肩膀。
黎晏一头雾水地在罗汉床上坐下。
举止端庄的老人虽然年老,但眼睛却依然明亮,她回忆着二十多年前的景象说:“你小的时候,你父母还带你来过这里呢。”
江裴洲抢在同样疑惑的黎晏前面说:“啊?我怎么没有印象?”
“当时你还在你妈妈肚子里,当然没有印象。”外公哼了一声说。
外婆继续对黎晏说:“那时候你长得就白白嫩嫩的,我可喜欢了,没想到兜兜转转二十多年过去,咱们还真成了一家人。”
黎母从未和黎晏说过这件事,此时听老人用温和的嗓音说出口,竟让他想到了命中注定四个字。
外婆陷在回忆里,从江裴洲呱呱坠地到长成如今高大的模样仿佛只是转眼间的事情。“岁月当真是不饶人啊,我也要老的走不动路喽。”外婆感慨地在黎晏手背上拍了拍。
“诶?”外婆拍了两下感觉不对劲,低头看看黎晏的两只手,又扭头看看站在一旁的江裴洲的手,问道:“你们的结婚戒指呢?”
话音刚落,两人面面相觑,顿了几秒后黎晏解释道:“我不喜欢戴戒指,就没准备。”
可外婆活到这个岁数,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历过,她只用一句话就点出了困住二人的关键问题。
“你们两个是打量着糊弄我,过段时间就离婚吧?”
外婆此话一出,黎晏就慌了,六神无主地看向江裴洲。他一直没有胆量将埋在心底的问题说出口,现在却被他人指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