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他回想到曾经在国也是自己亲手弄好与季常一起的房子,手上不由自主摩挲沙发靠背顶端。真皮摸起来柔软舒适,他又有些多想。
祁司远已经买好了酒菜,他们准备自己弄吃的小小庆祝下新居告成。苏言在出国后已经锻炼出生活能力,没想到祁司远也烧得一手美味中国菜。两个人配合相当不错,很快做出三菜一汤。等苏言端出最后一道汤,祁司远已经把餐桌摆好啤酒倒上了。
“恭喜乔迁!大吉大利,哈哈。”苏言绽开笑容举杯与他碰杯。看得出祁司远今天心情也很不错,面容上尽是愉悦神情。他们聊着闲话一杯接一杯的灌酒,心情好了自然面上也神采飞舞,苏言试探着与祁司远讲了自己的创业打算,他来自十年之后,知道的许多门路是被验证过的不稀奇,祁司远竟然也能摸出线索大概描绘出未来发展经济蓝图。叫苏言对他的能力又高看一层。
“过几年这一部分就会变成相当繁华的商业区。”他喝到兴起,站起来从自己包里翻出本市地图,用手指在上面划拉指点。祁司远含笑认真听着,苏言酒涌上头,更起劲了。
“z国未来几年会有非常多的政策与变化,其实回来投资也不错。”苏言建议道:“你为什么不在这边先弄个办事处看一看呢?”
祁司远靠在沙发上,两条腿交错叠起,听到这个问题,手上放下酒杯,脸色倒有些沉下来。
“国内发展形势是很好,但是我的本质上,并不是个纯粹的商人。”
“这话的意思……”
看他不明白,也许是酒助谈性,祁司远索性敞开了为他解释。“纯粹的商人重利,什么赚钱做什么,投资创业都看回报多少。比如资本家,如果回报率达到百分之二百,他们甚至可以为之出卖自己的性命。”
“而我从小受我母亲影响很深,她则是我外公一手教导出来的,文人情怀很突出。国内现在看起来一切待发展,改革开放程度慢慢加深,势必有许多优劣一起进入国内社会。如同当年打开国门迎接外国人通商,新进的思想进入了,基督教也进入了,侵略也进入了——这就叫优劣各半。”
“z国的百姓是纯朴的,他们需要zf的引导,不光是整体国家事务上,也有内部经济与思想的引导。我从地方上看过不少底层案例,发现他们只出现了一个苗头,那就是重视经济而轻视了思想。”
“z国本来是个有着丰富文化底蕴的国家,然而让人心痛的是曾经一些运动,破坏了好的坏的所有的。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都是一种信仰,一时半会看不出坏处来,长久缺失掉却是不行的。到时候人心浮躁,那就不好办了。”
他像是有些动容,这还是第一次苏言听祁司远讲了这么多话。苏言是站在十年后的角度看的,联想到十年后的那些社会动乱,底层黑暗。他悚然一惊,再顺着往下想了些最坏结果,哗啦一身冷汗,震撼不已。
祁司远的话有些含糊,却也只能讲到这个地方了。气氛有些沉闷下来,苏言醉意朦胧,又一直往祁司远说的方向想。作为土生土长的z国人他自然不甘心,忍不住反驳:“难道一定会这样吗?国电影还要让个英雄拯救世界嘛。”
“哈哈哈哈!”祁司远哈哈大笑:“苏言,你真可爱。”
苏言也被逗笑了。“打个比方就是,开个玩笑。”
“未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祁司远忽然转了口气。“我也是半个z国人,当然是希望这个国家的路走的平坦顺畅。然而就算大体是好的,小错误也会不可避免。如同我们自己的人生,谁又能说重新再来一次,我们就能拒绝掉所有的坏事情呢?”
这话深深击中了苏言的内心,他重生以来心心念念回想的都是季常的背叛,他为此迷茫,为此纠结,为此内心痛苦。他逃避躲开季常,却还是要与季常见面;他忙忙碌碌故意错开原本的方向,命运却有强大的偏移能力。
苏言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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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他们喝酒到很晚,郊区少车辆,两个人又都喝醉了。房子一切都妥当,索性住在这里一晚。他心里有事,翻来覆去凌晨才睡着。祁司远就在他的隔壁,听到些微小声音,也不知为什么也很晚才入睡。
一夜无梦,睡的黑甜深沉。苏言这一天晚上才算是得到了好好的休息,疲惫的身体彻底的放松。第二天早上,祁司远敲门声他都没听见,而是迷迷糊糊感觉有人走到床边,弯□来,轻轻拍打想叫醒他。
“苏言?该起床了。”
声音低沉悦耳,恍惚间他又错乱了时空,以为身在十年后的国。他眼睛也没睁开而是伸手摸索到那个人脸,抬头轻啄他嘴角,笑着吻他:“别闹,让我再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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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似乎怔了下,没有再动作。苏言得以安稳继续睡觉,他翻个身卷起被子把自己包裹住,转眼又进入半梦半醒。等到他终于完全清醒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已经是上午12点了。
挂钟滴答走着,房间里只有这一个声音。苏言尴尬回想早上……怎么会,自己真是太糊涂了。
还好祁司远不在,也许他也知道当时是苏言误会了。祁司远一定会装作没有发生过这小事,他倒是无需担心什么。苏言放下心,转念又有点失落。至于失落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洗漱好走下楼,看见祁司远原来这半天是在做饭。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午饭,祁司远见他下来,头也未抬:“来尝尝我的手艺,这是家母的一道拿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