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胤禟有点儿无辜,没有赶上好时候,一般胤禵睡觉的时候都挺老实,要不然逢初一十五和完颜氏一块儿盖棉被聊天的时候要也像这样那就早出事了,一般只有在胤禵特别没安全感的时候他才需要抱着个什么睡。这次是因为做了个无法定义究竟是梦的梦才让胤禟当了一回抱抱熊。
反正,被胤禵次次喝酒次次醉次次折腾的还是自己的胤禟已然对胤禵喝酒这件事情产生了难以磨灭的阴影,是以以后一旦有什么宴请的时候,他一定坐在胤禵面前盯着胤禵不让他多喝,其他阿哥们见了都笑道‘九弟哥这是把十四当没长大的孩子管着呢!’
胤禟听到这种打趣,通常眉一挑,眼神鄙视——感情这小祖宗喝醉了折腾的不是你们,一个个真真站着说话不腰疼!
康师傅这次带着仨儿子西巡的时间持续了近两个月,不过也在年前赶了回来。
一回来还是按照以往回宫的程序来了一趟后大家就各自分工投入到准备过年的工作中去了。
这天胤禵办完差事刚想回阿哥所好好歇歇,那边康熙就差人来叫他了。胤禵椅子都没坐热,又赶紧跟着小太监去了暖阁。
十二月的京城已经是个滴水成冰的天气,宫里房子大地方空旷,寒风吹在脸上也格外难受,胤禵加快步伐走到暖阁,一掀帘子迎面扑来的暖气就让他忍不住打了个颤。
进到暖阁中,只有梁九功在康熙身边儿伺候着,胤禵上前请安,“儿臣胤禵给汗阿玛请安,汗阿玛吉祥。”
“唔,起吧。”康熙手里动作没停,叫了起。
胤禵站起身这才发现康熙的案桌上铺满了裁好的红纸,梁九功正在一旁磨着墨。
康熙将纸都弄好后这才抬眼看向站在案下的胤禵,“叫你来是让你给朕分分工,给朕写两个福字。”
胤禵看康熙这架势心里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面上还是笑着道,“儿臣这笔字,可不敢和汗阿玛的相比较。”
康熙看着胤禵谦虚的样子,呵呵一笑,“咱们十四阿哥既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那想必这字儿也一定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了。”
刚刚还笑嘻嘻准备走到康熙身边帮忙的胤禵被他老人家这一句话弄得脚下一踉跄,得亏手快扶住了桌沿才没君前失仪,好容易站稳了的胤禵看着笑眯眯的康熙,满脸无奈,“汗阿玛,儿臣那是醉话,醉话呐!”
康熙看胤禵那没辙的样子一点儿没打算就这么放过自己的小儿子,笑的越发开怀,“别的朕不说,这回,老九有句话朕可是深表赞同——酒后吐真言呐!”
胤禵被康熙挤兑的欲哭无泪,抬手作揖求饶,“哎呦,我的汗阿玛,您就放您儿子一马吧,瞧瞧我平日里被兄弟们取笑的已经够惨了,这些日子儿子连门都不敢出了。”
这话说得夸张倒也挺对,原本吧这丢人现眼的话也只有胤禟和胤禵自己知道,但是后来八爷党们聚一块儿的时候胤禵嘴欠惹了胤禟一回,胤禟桃花眼一提就把这话给说了出来,大嘴巴的胤誐一听见,那基本上所有阿哥都知道了,甚至于待在慈宁宫养老的老太后都拿这话打趣了胤禵一回。不过老太太比较厚道,笑完了还很护短的说,咱们家的孩子可不都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么!相比于老太太的无差别护短,诸位阿哥就没有那么厚道了,性子跳脱些的一见到胤禵就是一副挤眉弄眼的表情,沉稳些的看到胤禵也是要笑不笑,这让胤禵恨得牙痒痒。
这边康熙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真要抓狂了,也就善心大发没有继续挤兑下去,“就是得这样磨磨你才好呢!得了,别在旁边磨嘴皮子了,过来给朕干活儿!”
“嗳。”胤禵讨饶还没得着好,苦着脸点头答应了。
年年过年写福字发给员工也算是康熙这位老板的惯例了,但是毕竟年纪大似一年,精力也没有那么足,所以通常都会叫个阿哥同自己一起制造员工福利,今年就挑上了胤禵。也许是今天康师傅心情比较好,所以写两笔又嘲笑胤禵两句,お稥冂苐胤禵在一旁被打击的几乎要泪奔而走。
等到天擦黑把福字都写完,生理心理遭受双重折磨的胤禵看着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地,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而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自己儿子的悲催上的康师傅见状毫不留情地道,“瞧瞧你那蔫头耷脑的样儿,写几个字儿能累着你?”
胤禵装可怜,“是挺累。”
这么直白的话倒让康师傅愣了一下,然后笑骂着赶人,“那就赶紧滚吧,别在朕这儿装相。”
怎么着今天也被抓壮丁干了这么多活,胤禵打蛇上棍,“儿子陪着汗阿玛干了这么久的活儿,汗阿玛连枚点心半碗茶都没赏给儿臣,真小气!”
康熙抬脚踹人,“讨便宜讨到朕身上来了,快滚!”
胤禵护着自己的臀部往外蹦了两蹦,“嗳,汗阿玛,儿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说罢又嬉皮笑脸凑到康熙面前伸手,“给儿子发点儿压岁钱吧?”
康熙被这脸皮比城墙厚的胤禵彻底气乐,掀开手边儿放着的一个瓷罐子,从里面掏出把东西放到胤禵手心,“朕算是怕了你了,多大的人了还问朕讨压岁钱,给你给你,赶紧走吧,朕看你都头疼。”
胤禵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小把金瓜子,顿时一乐,将金瓜子往自己荷包里一装,笑嘻嘻作揖,“谢汗阿玛赏,那儿子就先跪安了。”
康熙挥手,“走走走,找你写两个字儿可真金贵。”
胤禵抿嘴笑,从暖阁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