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千手扉间那苍白的唇角轻轻颤动,一声低沉的痛吟自肺腑深处缓缓溢出。
这细微的声响仿佛一把锐利的箭矢,穿透了光希心中的沉寂。
光希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震,他的手掌似被烙铁灼烧,匆忙从千手扉间的脖子上抽离。
他圆睁双眼,瞳中闪现惊惶与悔意,随即猛地摇头。
到底在想什么?怎么能对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伤者下手?
短暂的心绪挣扎后,光希深深吸气,在行囊中摸索,取出随身携带的纱布与药物。
这些,是他每次巡查必备的护身符,未曾想到,今次却要为千手扉间所用。
他轻柔地解开扉间肩上已被血染红的衣衫,伤口深邃,白皙的肌肤因河水浸泡而略显苍白,鲜血依旧缓缓流淌。
光希先用清泉细细冲洗伤口,尽量减轻扉间的痛楚。
接着,他洒上药物,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少年沉睡的安宁。
最后,他以纱布细细包扎,一圈又一圈,确保伤口得到严密的保护。
处理完毕,光希轻轻将扉间移至河畔的绿茵之上,那里草色葱茏,绵软而干燥,远离了河水的侵袭。
若伤口再受水浸,恐将引恶化,对于此刻虚弱的扉间而言,那是致命的威胁。
一切就绪,光希仿佛卸下了沉重的担子,拖着疲惫的身体至河边坐下,凝望流水,眼神空渺。
在漫长的等待中,他的目光被一颗扁平的石子吸引,弯腰拾起,置于掌心轻掂,感受着它的分量与质感。
思绪随风飘散,他想起了与斑共度的时光,那时他们还能够在河边享受这份简单的欢愉。
打水漂,就是斑教给他的,遗憾的是,他与斑在这门技艺上似乎均乏天资,每次掷出的石子都似与之为敌。
光希缓缓起身,腕部低垂,心神凝聚,目光如炬锁定河面,随即手臂一振,将掌中石块向水面投去。
然而,严酷的现实不容乐观,石子仅在波面上轻轻点水一二,便坠入深渊,未能触及河心,更遑论到达彼岸。
光希轻嗤一声,眼中闪现一丝不甘。
他有些不服气地又捡起一块石子,再次尝试,调整姿态,准备再次挑战。
千手扉间在剧痛中苏醒,初瞬的记忆空白,迷茫地打量四周的陌生环境。
随后,他的目光转为锐利,想起先前的激战,记起自己负伤坠河的遭遇。
扉间下意识地护肩,触及整洁的绷带时,心中一凛,意识到伤口已被妥善照料。
他愣了一愣,眼中掠过惊异,随即缓缓抬头,目光穿透远方。
河岸之畔,一黑少年卓然而立,身姿挺拔,衣袂随风轻扬。
正欲开口询问,便听那少年似已知他心意,未回头便淡然开口:“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