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看的书真多……”
莫哲皱眉道:“有些名字都忘记了,那时候不用心记名字,只忙看内容去了,可惜!”
“这都是些什么书?”
“有八卦、权谋、五行、星象、风水、术数、病理在内,不过占候居多,那些东西我看了虽然记得,到底是纸上谈兵,赵括之流,我所长只有占候。”
“赵括!”终于抓到一个认识的,公孙雄连忙道:“那可要不得,赵括的纸上谈兵害死赵国几十万士兵,真是要不得!”
说完,他才僵住,他都说了些什么啊?
莫哲分明是谦虚,他居然追着棒打……
好在莫哲虽然看了不少权谋相术测度人心的,还真的是纸上谈兵,尽管能替邹仓出出主意,要用在自己身上,随时随地猜测别人心思,他还真的不行,要不是刻意用,根本想都想不起来,听了公孙雄的话,也只是点头,还深有所感地道:“学艺不精,所以不敢到莫瑶开的天机局去,怕害了别人,说她也不听,取那么狂的名字,我精占候,她精摄心术,顶多加个幻术,不过是占卜里的部分,就敢说‘天机’,唉!”
又有许多听不懂的,公孙雄假装很感兴趣,问道:“公子说精于占候,占候是什么?”
“以物候学——即细微到眼耳口鼻等身体现象和动植物诸般异象,广大到天文地理为根基进行推演获知结果的术法,就是占候。”
他说得清楚,却听得公孙雄眼发晕,想了一会,又问:“那公子岂不是要学很多东西?比如看病切脉,还有动植物,哦!还有天文地理!”
莫哲望着他,他神情激动,接着说:“是了,公子会看病切脉,天文也是我见识过的,占卜师果然不是人人能当的。”
他这一句夸赞的话,又把莫哲推回书本围出来的墙里边,神情淡淡地,不再开口。
公孙雄只当他不想说话,正好下人送来夜宵,他自己出去转了一圈,府里的家丁好好守在书房周围,才放心地端了夜宵进来。
莫哲的样子,看着又失神了。
占卜师——尤其占候,需要学的真的太多,所以即使不用占测推演,凭借对天干地支的熟知程度和各门各类的触类旁通,也必定是所处时代不可多得的人才。
莫家祖辈以为正宗的都是占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加上能预测吉凶、明辨征兆的推理术法,一直都是帝王身边的人,所以父亲才会侍奉能随意生杀予夺他人性命的人,最后还差点把一对儿女也拖带进去,要不是他提前让莫瑶和莫哲逃走,恐怕莫家已经绝后。
莫哲轻轻一叹,有了前车之鉴,所以躲到郪江这种小地方来,但求安稳一世而已。
离加冠都还有几年的少年眉目,在这时笼上了一层沧桑。
屋外传来声音,公孙雄忙着出去看,把毕宿迎了进来。
莫哲当即站起身,上上下下看毕宿,见没有任何异常才放下心。
“居然跑不过她!人腿到底比不上怪东西的,她要跟我打倒好,可惜没命狂跑,又一路丢虫子暗算我,追丢了!”
“尸虫?”这是公孙雄问的,连他都想到什么了。
毕宿点头,抓了莫哲的杯子连倒几杯茶灌下去,看来追得十分辛苦。
“苏鸿离身上的尸虫会不会就是她下的?”
莫哲道:“也许,她既然逃脱,一切都不可知,只能推测,公孙老爷,请你把姚老爷找来,有些事情或许可以问他。”
“好!”公孙雄也不耽误,立即起身前去。
筹谋
他去的话,比直接把姚安龙找来要好,至少两个老朋友好说话,免得姚安龙过来还要冲动。
窗子大开,毕宿眼睛转转,外面人多耳杂不好动作,只好眼巴巴望着莫哲,他那样子惹得莫哲一阵胸闷,低声道:“我又不是女的。”
成天被人色眯眯地瞧着,真奇怪。
最郁闷就是自己居然有点习惯了,真是岂有此理!
毕宿也压低声音道:“我的眼光是很平等的。”
“什么意思?”
毕宿狡猾一笑:“就是不分男女老少,一概平视,除了你,哪怕你是老太太、小婴儿……”
“闭嘴!”脸上飞红,莫哲习惯性地去抓杯子要塞给毕宿堵嘴,可惜自己的杯子正捏在毕宿手里,只能坐在那干瞪眼。
他生气,毕宿更开心,搓着下巴眯起眼,观赏似的。
莫哲站到书架边,一本一本随意浏览,不再理会毕宿。
过了一会,公孙雄和姚安龙走了进来,姚安龙脸色很差,但情绪已稳定下来,想必公孙雄已经劝解过他。
姚安龙坐下第一句话就是:“莫公子,要是你不能证明我夫人是什么尸体鬼怪,你们……搬出绵阳府地界!”
毕宿眉毛一抬就要发作,莫哲摆手制止住他,道:“好!不出明天亥时,我必定给你个交代!在那之前,我做的事,只要你觉得不会妨害到你的,也请你完全配合。”
看莫哲答应得干脆,姚安龙也果断应承:
“好,只要不伤害谁,莫公子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莫哲不再多想,立即问:“射洪离此多远?”
“和到三台差不多,要几个时辰。”
“那事不宜迟,我写一张方子,你们找人连夜带回射洪姚府,所有曾与夫人接触过的人,都照方子立即服药。”
看莫哲提笔写出药方,姚安龙叫了自己家仆来嘱咐,看人带了方子走了,才疑窦丛生:“那是什么方子?”
毕宿失笑:“壮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