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既然知道莫哲用意,当然就是他带莫哲说话,当下从细解释:“去年清明,苏鸿离一家子莫名惨死,邹大人说尸体无血无伤,苏鸿离也落一身病,随后他吃了莫哲一点药,里边有少许壮阳补气的,夜里他就断手,还从手里找出尸虫,所以推测,他身上的尸虫和普通尸虫不同,已经带有阴气成精了,这样就不难想到他身上的尸虫和他家人惨死有关系。”
公孙雄拍腿大叫:“说不定就是那些尸虫杀了他家人!”
“当然目前还只是推测,说不准。”毕宿思忖着说:“姚府阴气很重,所以物品移位,夜里有怪声,加上苏鸿离身体虽然不好,神智可是清醒正常的,他咬定姚夫人是他娘子,这不能不说是个巧合,但刚才姚夫人逃走,偏偏用尸虫丢我,这么多,只怕不是巧合。”
姚安龙脸色又差了几分,张口道:“不会那么巧……苏鸿离的娘子死了吗?什么时候死的?”
“去年清明。”
一直旁听的莫哲忽然说了一句:“甘离无知,错把鬼眼当天眼,但他能看见那些东西不是骗人的,苏鸿离说甘离曾看到他娘子,甘离看见的是鬼魂。”
此时姚安龙的脸色已经不是差可以形容,简直是面无人色,他喃喃道:“我遇到我夫人也是一年前,清明踏青……”
毕宿一拍掌:“是了!如此更加可能!”
姚安龙道:“可是她不像魂魄离体的,她到处都正常。”
“我们也没有想明白这点,可惜不知道苏家人都是什么时辰死的,也就不知道今年清明什么时辰是这活尸发作的时辰,所以当务之急是让所有接触过她的人都喝下壮阳药去,莫哲的方子药性很猛,喝了或许会留鼻血,但不会像苏鸿离一样断手,那个药性足够杀死尸虫,也有些伤人,总归比莫名死去要好。”
听毕宿说完,公孙雄和姚安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要连夜送方子回射洪。
姚安龙想起那只蠕动不休的尸虫,手摸着自己颈子,不舒服起来。
公孙雄忙向莫哲又要了一张方子,吩咐下人快去煮来,只怕还叮嘱自己府里的所有人都要喝一碗才放心。
“那我夫人身体里的是什么?”
好端端一个人,又是美丽温柔的女子,谁料到那躯体里竟有不知什么怪异东西,姚安龙这个做丈夫的不怕才怪。
公孙雄猜测:“是不是借尸还魂?”
他的问题毕宿可不知道,只好看着莫哲。
莫哲摇头道:“不是,她没有魂影。”
“魂影?”
莫哲不耐道:“反正不是。”要是借尸还魂,哪有那么复杂难对付。
他不说,那三个也没办法。
毕宿道:“现在被她逃走,难道要等什么地方一下子死了好多人才知道她在哪?”
莫哲点着指头,不知在数什么,两只手都用完了才说:“我倒有个办法。”还没说是什么办法,毕宿已经跳起来:“不行!太危险!”
“眼看别人送命?”
“那也不行!”
公孙雄和姚安龙完全插不上话,只左右看他们争执。
“我做不到坐视不理!”
“你太危险,我不准!绝对不准!”
“难道你不管我?”
“当然不会!但是有我在,想必她不会来,除非我走开,那样的话,万一没来得及?不行不行!”
毕宿的头摇得十分坚决,莫哲瞪着他无话可说。
公孙雄终于找到说话机会,“什么法子?听起来像是她要找莫公子,只要毕宿不在就会前来,为什么?”
毕宿没好气地说:“不知道!苏鸿离那只手断了以后,那尸虫就是奔莫哲去的,那时候还以为一只断手会动。”
莫哲埋怨地看了毕宿一眼,才向公孙雄解释:“但凡精怪,不是人胡乱传说害人,而是精怪都是吸取阴陋之气才能成精,全是不好的气息,这些气息左右着它们才具备的灵识,自然做的事情也好不到哪去,我给苏鸿离开药,损了他体内的成精尸虫,那尸虫当然找我报仇,今晚我当面说出姚夫人是会动的尸体,不信她不恨我,这些东西再弄不懂,脾气也是可以摸知一二的,狭隘阴损,嫉恨偏激,她虽然暂时逃走,一定就在附近,等机会找我呢!”
“附近!?”惊叫一声,公孙雄和姚安龙立即起身关窗,等回来看那个算出自己有麻烦的,居然没事一样坐在那,神情淡然。
“公子不怕?”
“怕!怎么不怕!?”毕宿气咻咻地道:“莫家全家上下,就他胆子最小,园子里花草都要四郎他们每天检查有没有大胖虫子藏在里边,现在说大话,拿自己做诱饵,非要等到了眼前才知道怕,那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所以我不同意!”
莫哲叹气:“我们在这里争执,时辰可是在走的,你走开给她看看而已,公孙府里那么多家丁,难道都是摆设?”
“我在外边又不知道她找来了没有,万一我回来得早,她看出是陷阱,下次就不来了,可要是回来晚,你出事!不行就是不行。”
“那……这样呢?”莫哲笑起来,成竹在胸一般,一时间光彩照人,连书房里沉滞恐怖的气氛都被瞬间驱散。
一盏茶后,毕宿出了书房,叫了二十来个公孙家家丁,一齐上马出府,朝郪江镇子上去,蹄声急促,敲打着寂静的夜色,惹得很多镇上居民出门来看,见毕宿策马过去,都议论纷纷。
看样子,毕宿是朝半山的莫宅去。
公孙府内,公孙雄陪着莫哲回了客房,屋外站了很多家丁,跟他们在书房里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