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词歪过头,想看看梁大少爷怎么洗衣服的,却发现只能看到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就算没戴眼镜,也不至于会这么模糊,他把眼镜戴上,可是仍旧没有改善不说,好像还更加模糊了。
看不清,不管脱戴几次眼镜,都看不清楚,几分钟的时间里,喻词就发现眼前慢慢地黑下来。
这里,会天黑?
梁少洵搓啊搓啊搓的,不过……他真看不出来搓了和没搓有什么区别的,或者说,搓了的看起来更脏了算吗?
正郁闷着呢,他就觉得喻词的表情不对,好像是有些恍惚。
“鱼刺?鱼刺,你没事吧?”梁少洵把衣服朝井边上一搭,皱着眉走向了喻词。
喻词拿着眼镜,眯着眼睛说:“太黑了,要不还是出去吧?”
“黑?看我这边是白天啊。”梁少洵吓得一个激灵,“咱们走,我去拿衣服,回酒店晾着去。”
喻词伸出手,就在自己面前晃,却什么都看不到,他猛地站起来,血往头上一冲,人就倒了下去。
“喻词!”还好梁少洵没朝后走几步,赶紧把人接住,挂在井边的衣服也顾不上了,反正他们是高三,就算不穿校服,老师嘀咕两句也就算了。
从喻词口袋里翻出来一个小刀片,轻轻在他手上划了一个小口子,血珠挤了出来:“鱼刺,醒醒,坚持一下,想着我们要回去!鱼刺!”
一晃眼,已经回到了酒店房间里——原来只需要喻词的血而已,并不是非得他来决定是否打开幻境。
奇怪的是,一离开那,喻词就醒了过来,眼睛好像也恢复了,仰头看着梁少洵:“出来了?”
“喻词,你躺着别动,我打电话叫救护车!”梁少洵还是不放心。
“没事,”喻词晃晃头:“就是有点晕。”他摸着自己额头,发现反倒是手心滚烫。
“不行,得去医院。”梁少洵坚定的摇头,已经开始掏手机了。
喻词不再反对,过去身体虽然不算好,可也很少会感冒发烧,吹一吹风就发烧头晕的事,基本没发生过。
他现在就只担心一件事:“医生会不会查出我的问题?”
“……”手机已经按了两个键了,第三个键,梁少洵终于没按下去,“把那些妖怪叫回来,他们一定有隐瞒。”
喻词站起来,两手抓住梁少洵的胳膊,头抵着他的胸口:“问能问出什么?他们是妖怪,我信不过。”
“但他们……比柳大师知道的更多吧?喂!我知道你们听着,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再不出来解释清楚,鱼刺宁愿自己面对那个画皮鬼,也不会相信你们了!”
进去一个多小时,在外面也不过是十几二十分钟时间,天还亮着。
明明锁上的房门被轻而易举地推开,小翠神情忐忑地从外面走进来,把门带上后,站到他们面前。
喻词早已经放开梁少洵坐到椅子上,脸色不太好地说:“你们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启禀公子,我们真的将一切都告知公子了。”小翠语气诚恳,“我们也不知为何公子会身体不适,方才迟迟不出,也是一时惊慌,不知所措。”
喻词用手指顶在鼻子下,侧头看着别处,心里很怀疑小翠说的是假话,可是他拿不出凭据,只有直觉。
这些妖怪们,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希望他们出现过,到现在,仍旧是反感居多。
他从来没做过什么穿越的梦,也从来不需要什么奇异的能力或者空间,妖怪们带给他的,只有麻烦。
“噗通”一声,小翠跪在地上了:“小翠在此发誓,之前所言若有蒙骗公子,小翠愿遭天打雷劈,死后魂魄永入地府,受尽磨难不得轮回!公子!我们只盼着能与公子好生相处,哪里能在此等遮掩不住的大事上欺瞒公子?”
凡人立誓作假的居多,但是妖魔鬼怪立誓,不知道有几分真假?
或许真是多心了,就是吹病的,喻词摇头:“你们以后在周围不要偷看偷听屋里,留神外面就好,别让那个恶鬼进来,我的其他事情,你们不要插手。”
“自当听从公子吩咐!”小翠站了起来,还是梨花带雨的,却对着喻词一笑。
就是这样一个笑,喻词都觉得内里包含有什么意思,忍不住又觉得她一定是知道什么,但她就是不说。
等小翠走出去关上门,喻词才对梁少洵说:“我可能就是感冒发烧,我冲个澡睡一会应该就行了。”
“先别,感冒发烧冲澡,你要是不小心凉了一下,病起来更严重。你先躺会,我去给你把浴缸里的水放满了,浴室弄热了,一会你泡一下就好了。”
喻词跟着梁少洵走到卫生间,靠在门上看他忙碌:“梁少洵,你真是gay?”
“嗯。”梁少洵的动作僵硬了一下,站起来看着喻词,点点头。
“怎么确定的?”
极端少有的,梁少洵脸红了,眼睛还开始朝一边斜:“做梦……梦见你了……”
本来,只是想借鉴一下经验好确定自己是不是的喻词,听到这话,抓起毛巾扔过去:“色狼!什么时候!?”
“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梁少洵接过毛巾,“所以你都不知道,每次夏天和你出去游泳的时候……我都是多么的痛并快乐着。”
喻词的脸不知道是发烧,还是气得,都快红透了。
“有次,深水区你把我推开,说脚抽筋……”
“……不是脚抽筋,是比脚更上一点的位置抽筋……”
喻词把自己整个贴到门上:“……”自己是有多迟钝?但是,即使听了这些,他还是不知道怎么确定自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