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恒中毒后应该是吃了虽不对症,药效却相当好的解毒丹,所以她现在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可这解毒丹只解去了一部分的毒,另一部分还残存在身体里,这一部分现在还安稳,是因为解毒丹的药效霸道,暂时将之压制住了,等药效过去毒性便会发作,到时情况会更复杂,我们动作要快些,持恒手里可还有解毒丹?”
“有的。”桑夏将药囊拿出来递过去,“温大夫费心。”
“本份。”温文将药全部倒了出来,闻着味道脸上就有了讶然之色,再拿起几粒细瞧了瞧,心里就有了底,“这些药,来自伍草?”
伍草是伍姨的名字,桑夏虽没感觉到对方的敌意,说话也谨慎了些,“温大夫认识?”
“自然,我们同出一脉,论辈份我该叫她一声师姑,据我所知师姑是为当年的桑首领效力,不知持恒怎会有我师姑所炼之药?”
是熟人,是熟人就好,因着这层关系,桑夏对温文多了分亲近,“我姓桑。”
温文看向安平之,这是……
安平之只是对他轻轻摇头,温文会意,压下心中疑惑,道:“怪不得刚才号脉时我便觉得有熟悉感,还以为持恒所中之毒是出自我门中人,既是同出一源,我心里就更有把握了,之前是三成,现在有了五成。”
安平之难得的喜形于色,“当真?”
“骗你做甚。”温文笑着起身,“既已到了我这里就无需着急,我已让人备下饭菜,一路奔波辛苦,去吃点东西好生歇歇,我先去琢磨琢磨。”
☆、054章拉拢
解毒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事,桑夏往日和伍草相处得多,自是知道这点,所以她也能耐得下性子。
倒是安平之失了往日的镇定,一日数次的出现在温文面前。
温文无奈,索性停下手头的事洗了手和他喝起了茶。
“这可不像你。”
安平之搓了把脸,对这个兄弟,他向来信得过,有些话也就不遮着掩着,“你历来不关心外面的事,大概也不知道连着几桩灭门案。”
“这次你还真说错了,诸葛县都传遍了的事我自然也是知道的,怎么,和你有关,还是和桑小姐有关?”
安平之却没有回他的话,而是问,“你师傅当年说过我的身体无药可医,你可还记得。”
“自然。”说到医理上的事,温文漫不经心的神色都淡去不少,“找到办法了?”
“持恒就是我的办法,你一定想不到,和她呆在一起的时间越久,我昏睡的时间就越短。”安平之起身走出屋外,温文不知他想干什么,起身跟了出去。
已是六月底,阳光炽热,安平之指着自己的影子问,“看出不同来了吗?”
温文讶然,在安家的那两年里他便知道了平之的病不在身体本身,据说平之小时候在道观住过几年,具体他不清楚,只知平之和常人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他的影子,他见过他最淡的时候,影子几近于无。
而现在,那影子竟凝实了许多!
“都是因持恒之故?”
“祖父早先便算出只有持恒能镇住我的三魂七魄,也就是说,只要和持恒在一起。我便不会再昏睡。”
那岂不是将两个人绑到了一起?温文皱眉,“一直需得如此?”
“我之前也反感,我安平之的命运竟然需得仰仗他人,我岂能甘心。”安平之抬头眯起眼迎向艳阳,“可我现在,很甘心。”
温文却不愿意在太阳底下久晒,返身进屋。“动心了?”
安平之慢悠悠的跟上。“对她动心太容易,我见过她古灵精怪的时候,那时觉得她也不过如此。桑夫人竟将女人养得如此单纯,和她相差得未免太远了些,但是在和持恒相处了这些时日后我才知道我肤浅了,她是简单。却并非愚笨,你一定想像不到。她失明至今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甚至都不曾失态,而是尽快学会照顾自己,努力去适应当一个瞎子。不让自己成为累赘,你说,这样的女子。如何能让人不心动?”
“我若比你先遇上,我们兄弟怕是要为一个女子反目了。”温文笑道。可两人都知道这话里真意有几分,他们都是眼高于顶的人,能入他们眼的人,和相貌家世无关。
安平之执壶倒茶,“持恒牵系着很多人很多事,雅安,她的重要性无与伦比,你千万多上心。”
雅安是温文的表字,普天下知道的也没几人,“能和当年的桑夫人比?”
“能,某方面来说还要更重要。”
温文这下是真的惊讶了,桑夫人当年便是没坐那个位置,号召力也不逊于任何人,若非她退让,这天下还真不知道是姓什么,可现在平之竟然说桑小姐竟然比她的母亲更重要,那岂不是说……
温文眼中闪过趣味,这桑家的女子,竟个个都如此不同!
可惜,他慢了一步。
“你且安心,我定竭尽所能,师傅留了些好东西给我,这回一并用上便是。”
“我欠你一次。”得了这句话,安平之始终在半空中晃着的心终于落回去了些,端杯和温文碰了碰,“那四桩灭门案有两桩是假的,且都与当年跟随桑夫人的人有关,桑夫人已经被迫出山了,以后待如何,全看持恒。”
温文挑眉,平之会和他说这些,怕是不止要他为桑小姐祛毒这般简单吧。
眼睛不知何时能治好,桑夏也不想浪费了时间,每日只要安平之过来就要他说一些他所知的事,尤其是和苍云国有关的。
安平之知道她心中所想,本身也想多陪着她,索性每日过来大半天,和她讲苍云国的局势,苍云国的朝臣,苍云国的家族,一应利与弊的政令,就连皇宫中的宫妃及几个皇子皇女都有说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