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脖子上的束缚消失的时候,莱茵斯特有些没反应过来。
而阿缇厄只是笑着看着他,几秒钟前他不带犹豫的答应让莱茵斯特产生了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来聊聊吧,刚才你去哪了?都做了什么?”
阿缇厄轻柔地抚摸着莱茵斯特的后颈,声音听起来很愉悦。莱茵斯特顿了顿,努力忽略那只放到他腺体上的手,说道:“我的入学资料出了一些问题,刚才去重新补办了。”
“需要我出面吗?”
“不用,不是什么麻烦事,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莱茵斯特说的是阿缇厄帮他伪造身份的事情。他只是个拍卖场出身的奴隶,一没背景二没金钱,就是个黑户,地位比贫民区的虫族还要低,按理来说是没有资格在摩蒂兰自由活动的,但阿缇厄帮他伪造了一个新身份,还让他有了上军事学院的机会。
即使莱茵斯特知道阿缇厄那么做只是因为他想,但从一个奴隶的角度来思考,阿缇厄能为莱茵斯特做这么多事,可以说是相当的宠爱他了。
莱茵斯特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现在确实是靠着阿缇厄才能活下来的。
“随便你,但以后……算了,你回去吧,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不带你,你有事就用智脑联系我。”
阿缇厄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新的智脑扔给莱茵斯特,莱茵斯特当着阿缇厄的面打开看,果然联系一栏只写了一个“阿缇厄”。
“谢谢,我知道我不该多问,但你能告诉我晚上你要去做什么吗?”莱茵斯特开口,说完又解释了一句,“我需要确保你是安全的。”
阿缇厄无所谓地耸肩:“可以啊,我要去见兰诺。”
“兰诺?”莱茵斯特觉得这个名字分外耳熟。
“对了,我没和你聊起过他,你不知道很正常。兰诺是我的未婚雌虫,我们是存在一个婚约的关系。”
阿缇厄看起来很不满这个婚约,啧了一声:“要不是因为这个婚约,监护虫的身体怎么会落到他的头上?”
真烦!
莱茵斯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阿缇厄也不关心,他现在有重要的事情去办。
夜晚,军部。
兰诺正在处理公务,刚才从勘测基地传了三封加密讯息过来,内容涉及很重要的作战计划,需要他给出决断。
等他和基地的领导虫团体沟通完后,已经是深夜了。
后知后觉的,兰诺感觉他好像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智脑给他发出了提醒,那是一通来自万斯卡主家的通讯视频请求。
这个时间主家给他打通讯视频。以兰诺对家族的了解,这通视频不会是家族要求打过来的。
猜测在按下通讯键后得到了证实。屏幕的另一端,白色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雄虫,那刻着万斯卡家族标志的徽章被他拿在手里,光滑的一面朝上,刻着复杂花纹的一面朝下。下一秒,被狠狠拍在桌面上。
兰诺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阿缇厄是在……砸核桃?
用万斯卡家族的神圣家徽砸核桃?
“刚刚我想吃核桃,但没找到开壳器,就想到你送给我的家徽了,它又冷又重,但胜在用来敲核桃很不错。”年轻的雄虫评价着摊开了手,家徽上掉了不少核桃碎屑,看起来廉价了不少。
阿缇厄的身后站着两个管家,从视频接通的那一刻起他们的表情就变的极为僵硬,心里闪过了不知道几种死法。
看兰诺看向了管家,阿缇厄好心说道:“和他们无关,你知道我一向顽劣……”
雄虫的眼里盛满了挑衅,就如他所说的一样,他尽做那些让他头疼的事情。
兰诺挂断了通讯,他以最快的速度从军部赶回了府邸,而刚进门他就差点踩到了一块玻璃碎片。
因为他忘记了和他的约定,所以这就是他表达不满的方式吗?
兰诺忍住怒火,走到阿缇厄的身前,沉声道:“你发泄够了吗?”
阿缇厄轻轻瞥了兰诺一眼,咬着饼干,言语不清:“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
兰诺沉默,怒气值立马降到了谷点,也是这个时候他才从桌上那一大堆敲开了的核桃里得出一个结论。
——阿缇厄等了很久。
当管家说出地上的玻璃杯是仆从不小心摔破了的时候,兰诺已经记不得什么是怒气了,对阿缇厄甚至还有些愧疚。
“很抱歉,约定……是我忘记了。”兰诺向阿缇厄道歉,态度很诚恳,但阿缇厄始终用敷衍到不能再敷衍的表情对着他,他还在用家徽敲核桃。
兰诺闭了闭眼:“阿缇厄,家徽不是用来敲核桃的。”
“那用来做什么?”阿缇厄眼里充满了求知欲,“这些年我天天带着它,可它没发挥过一点用处。现在我好不容易发现了它的一个用处,你还要阻止我?”
他多喜欢这个家徽啊!这个代表着他们之间存在婚约的家徽,以前可是被他当作眼珠子保存的!
兰诺和阿缇厄说了很多,但后来他就发现他在做无用功。阿缇厄比以前更恶劣了,他根本就自顾他自己高兴。
桌上的碎核桃越堆越多,他们之间涌动着古怪的气氛。兰诺沉默,一直到阿缇厄开口:“兰诺,你驳回了我的选课申请?”
话题变得太快,兰诺皱了皱眉,“没错,是我驳回的。”
阿缇厄放下手里的核桃,靠在沙发上,冷眼看了过去:“为什么?”
今晚他们的见面是偶然也是必然,那使偶然变成必然的砝码就是阿缇厄的“选课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