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绛勾了勾唇角,扬起一抹讥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那你就跟南笙分手啊。”
要不是南笙和他关系匪浅,她爸也不会突然想到去找南笙帮忙。
“……”
那边顿了顿,云绛立马冷笑,“怎么?做不到?”
“不是。”
男人低沉缓慢的嗓音钻进耳朵里,“我没跟她在一起过,怎么分?”
“……”
这会轮到云绛愣住了,没在一起过?那新闻上传的沸沸扬扬的是什么?
哦,大概是还没追到吧?
也对,听阮清欢说,南笙是出了名的高岭之花,圈子里不少有钱的大佬捧着钱来包、养她,她都不屑一顾——
毕竟还有祁宴霆这么个追求者,几个亿的珠宝,也不是谁想送就能随便送的。
云绛正想着,祁宴霆的嗓音再度在耳边响起,低低的,带着些许关切,“怎么了?”
“突然提到南笙,又提到你父亲,是南笙去找你父亲了?还是……”
“没什么。”
云绛出声打断他,“你就当我刚刚也喝多了吧,你什么都没听见。”
“但是我已经听见了,你不如跟我说说,省得闷在心里难受。”
祁宴霆的声音刻意放的很低,又低又缓,仿佛大提琴一般悦耳,连语气都不由多了几分温柔。
云绛一只手握着电话,一只手无聊地转着笔,抿了抿唇,“我为什么要跟你说?我们还没到可以互相倾诉的关系吧?”
刚刚只是一时冲动,真的让她对祁宴霆说她父亲是个想要凭借私生女,和祁家攀上关系从中获利……
她说不出来,她到现在,还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会是这样的人。
话音未落,那边忽然传来一阵低笑,“你是封建社会的小古板吗?怎么还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呢?”
“又不是能一起看电影的关系,又不是可以相互倾诉的关系,我有点好奇了,在你心里,我们现在是什么样的关系?”
“受害者和加害者的关系。”
云绛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那边的祁宴霆显然一愣,停顿了好几秒,才轻笑出声,“都过去三个月了,关系好像没什么长进啊。”
“不过我前两天才在你醉酒的时候,照顾了你一晚上,现在就听你这么说,突然觉得有点心寒……”
“我又没求着你照顾!”
云绛不由地呛声,“况且你之前醉酒,我不是也把你送回房间了?”
“是啊,要不是你说我都忘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倒在血泊中,额头的伤疤现在还没有消失,要用刘海一直遮着……”
“那还不是因为你活该!”
云绛冷声骂了一句,一想到那天的事,她就压不住自己的情绪。
“那我的头也已经破了,还不能一笔勾销吗?”
“这种事情是能随随便便一笔勾销的吗!?”
“但是我每次帮了你,你还不都是还了钱就一笔勾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所以三个月过去了,我以为我们应该是可以一起看电影,可以相互倾诉的关系了,但在你这里,还挺留在加害者和被害者?
“你这种做法,是不是有点自私了?”
男人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带着些许醉意,但是逻辑又相当清晰,以至于云绛一时无法反驳。
于是气得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没经历过她的事,凭什么说她自私,不想原谅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有错吗!?
云绛气得丢开手机,低头开始画画,然而笔尖动了半天,笔下的线条却越来越乱,脑子里的思绪也是一团乱麻,根本不能集中精神。
“啪”
她气得放下笔,关掉电脑回房间。
她的房间和画室是互通的,中间有扇隐形门,而且只有这一条路通往画室,一是怕有人乱进画室,二是她进出方便。
将自己摔进大床里,她脑子里乱哄哄的,上辈子的事,这辈子的事,祁宴霆的事,还有父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