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只要一被抛弃,或者雌主离世,这个烙印将会成为他们一生的负累,等待他们的只有流放和孤独终老的命运。
姜娆伸出手指去触碰他的结印,顺着纹路轻轻摩挲,抬眼道,“木铁跟你说了我要走,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傻?”
“我才不傻。”他俯身吻上了她白皙的后背,那里有一头矫健鲜活的灰豺结印正欲四处作恶,“我不是也占有了阿娆吗?”
数万年来,人类都在用尽辞藻描述真心,可烬不用那么复杂,单凭一个眼神,没有一丝杂质,满心热切的向她扑过来,她就能笃定。
小狗的爱一直大大方方,真诚热烈。
他俯身去亲她的眼睛、脸和嘴角,又捏着她的手腕子,将她摁在了木窗上。
细雨淅沥,天光已经大亮,他却不管不顾的加深了这个吻。
“别闹,天都亮了!一会儿他,他们该找我们了!”姜娆才穿好的袍子又被扯得松松垮垮,可怜的挂在腰间。
“什么他们,没有他们!”烬到了清晨动作更是强硬,嘴上却温声哄着她道,“你都要走了,都不多陪陪我,我不管,今天你是我的!”
“关猴兽的地方,还还没加固好。”姜娆被他亲的唇上都是红肿的水色。
“木铁阿叔,去去关猴兽的地方巡查去了。”
“桑北阿姐,阿姐好了一些,但药苦她不喜欢喝,祁就带着族里的小豺们,嗯去大石河族搞蜂蜜,呼……蜂蜜和甜果去了!”
“云起,云起这段时间鸟影子都见不着,塞勒斯也是,他和他那群整天蹲在树丛里也不怕脚麻的亲随们咪咪摸摸的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嗯”他发出好听的低喘声,断断续续的说道。
烬将她的手腕子捏的更紧,一身热汗,俯身啃咬着她的肩头,恶狠狠道,“说吧,你还想想知道谁的事儿?”
他的獠牙在她脆弱的脖颈上逡巡,惩罚着她的不专心。
雾离道长累了几日,今天本来想去赏个秋。
可今日暴雨,连绵不绝,屋外泥泞难行,屋内干柴烈火。
他抬手开了三道防护罩,今天是道长想离家出走的第二天。
共进退
云起这几天彻夜不归,都是在忙活建巢的事儿。
海东青以苍穹为盖,以碧海为家,愿意为雌主筑巢停留,那就是想要安定下来,托付性命的意思。
姜娆不知道,她只知道他不愿意在有塞勒斯标记的房间里与她亲热,却不懂云起那天隐忍克制的可贵。
她喜欢洗澡,所以云起把巢建在了麓影湖旁的高木上,视野很好,依山傍水。
整个巢有点像个树屋,是用木头一点一点拼起来的。里面装饰的是蓝翅鸟的羽毛,嵌在木头里面的,是她心心念念的海珠。
有光照进来时,巢内的墙壁上就折射出各色的微光,朦朦胧胧的像在海底。
她皮肤细嫩,直接躺在兽皮垫子上总会发红刺痒,所以他又垫了一层细薄的亚麻布。
他在调整每个摆件的方向,扶正每片博她一笑的花瓣
终于完工,云起抱着手臂站在自已建好的巢里,星光洒在里面,清冷矜贵的脸上才漾起了笑意。
一大早,他去找姜娆的时候,却找不到她的人。
见到云起要上山,几头灰豺才笑嘻嘻的拦住了他。
“云起阿兄不用着急,我们少族长正陪着小雌主呢!”他们开朗道,“您这时候去,恐怕不太好!”
“对啊,说不定不久后,小雌主就要给我们部落添一头小小豺了!到时候您也要当阿父了!”他们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几人笑嘻嘻的用肩膀挤了起来。
云起刚才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突然那种凉薄的冷淡,扑面而来。
“啊晚上我们要办篝火晚会,您记得来玩”灰豺们畏缩了一下,赶紧岔开了话题,匆匆逃离了现场。
白色的碎发落在额前,目光深邃的盯着山崖上的草屋。
云起捏紧了手中的那颗像牛眼一样大的珍珠,一股陌生的情绪席卷而来,让他血气上涌却又无法自救。
到了傍晚,烬才背着姜娆,一步一步的往山顶下走。
难以想象,这只小狗,不!应该叫做凶豺,居然缠了她一天!
红着眼眶,敛着眼眸,喑哑着嗓子,一遍遍的诉说着爱意和不舍,持色行凶!
“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姜娆看到部落里的篝火升的老高。
“你不是要走了吗”烬耷拉着脑袋,闷闷道,“他们说要给你准备了一个篝火晚会。”
碎石山上避风的空地间,一个巨大的篝火燃得正盛,向天上冒着缕缕烟雾。
横木桌子搬了出来,摆上了大大的棕榈叶,上面摆放着各种食物,金黄焦香的烤肉串、带着草木香的烟熏鱼、被切成块状涂上了盐和猪油的胡萝卜、芋头、红薯、土豆被包在玉米叶里烤,松糯绵软,散发着清香。
水果保质期短,储藏不了,大多被用来做成了各种酒。
余下的边角料,就穿在树枝上烤,烤香蕉软糯可以当主食,而菠萝片烤熟后和烤肉一起吃,更是清爽解腻。
好久没那么放松过了,众人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笑容。
“咦?”正闹着的灰豺们往洞穴处望去,只见桑北笨拙的拄着姜娆做的那根有些粗劣的拐杖出现,消瘦的很,脸色也有些惨白。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看着截去左手左腿的桑北,走的有点滑稽。
“看什么看,赶紧过来扶我一把!”桑北笑道,她眉眼一扬,笑容依然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