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鹤垂眸,思忖片刻后,才缓缓开口,“你若是摒弃一些无意义的事,专心修炼,假以时日入内门得到长老赏识成为亲传弟子,想再来,也不难。”
况且,柳长老将玉令给了青青,其中的栽培之意,怕是只有这当事人没看出来。
青青头一回听时鹤说这么长的话,他微微恍惚,而后才问:“什么是无意义的事?”
时鹤抿唇,“于修行无益的,都是无意义的事。”
青青歪头,“那不就是整日只能修炼了吗?”
“嗯。”时鹤补充,“还可以来此看书。”
“那日子得多无聊呀,还有什么开心可言呢?”青青想想便觉枯燥。
时鹤闻言,面具下的眉头微微蹙起,他道:“修士,理应如此。”
青青掰着手指道:“可我们是修士,也是人,人当然是要开心地活着呀。”
时鹤抿紧唇,不语。他心中已后悔为何要说这么多。纵使这人终日无所事事、庸庸碌碌,旁人的志向与追求又与他何干。
他道:“随你。”
语毕,时鹤低下头,继续看书。
青青鼓了鼓腮帮子,也不再讲话。
观念根深蒂固,许多时候只是各抒己见,而无法改变对方。
青青自小,所有师兄都对他讲只要他开心便好。师兄们的疼惜娇惯让他觉得,青青开心便是世间头等重要的事。
回去的路上,青青回想着阁楼中与时鹤的谈话。
伏云宗弟子众多,青青自小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人各有志向、各有喜恶,与他的关系也有亲有疏。
时鹤只是恰好是与他志向不同、与他难以亲近的那一种。
青青掰着手指,在心中加上一条:时鹤师兄是个无趣的好人。
等将玉令还给柳长老后,天已经黑了,青青乘月而归,独自回小院。
刚要推开院门,有人在身后唤他。
“青青。”
青青回头。
月色下,眉
眼温柔之人,不正是离宗许久的薛景。
“薛师兄!”青青满眼惊喜。
青青扑过去抱住薛景,语无伦次道:“师兄师兄,我好想你好想你。”
“我回来了。”薛景神色温柔,拍了拍青青的发顶。
“师兄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不久刚到宗门,这就来寻你了。”
青青趴在薛景怀里,鼻子动了动,“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