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过奖了,臣妾受之有愧。”苏沅佯装委屈道。
裴景珩笑而不语,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苏沅靠在裴景珩怀里,仰头道,“臣妾以为,外祖父此举,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自古以来,名医皆敝帚自珍,将独门医术视为珍宝,秘而不宣,是以许多优秀的医术药方,最终失传,实在可惜。”
“何不趁着外祖父致仕,办一个国医馆,广邀天下名医,汇聚我大盛朝医术之大成,著成一部大盛朝的传世医书,造福万民?”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
“如此一来,既可将先贤智慧传承下去,又能集思广益,不断完善医术,造福百姓。”
“至于国医馆的日常运作,臣妾以为,除了编纂医书之外,还可以让各地名医,带上各自的得意门生,在国医馆轮流坐诊,互相切磋交流。”
“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药方医术,只有在实际行医过程中不断证和完善,才能去芜存菁,真正发挥其效用。”苏沅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想法,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裴景珩静静地听着,手轻抚她的肩头,心中惊喜更甚,他没想到沅沅会提出这么一个绝妙的法子。
这个法子确实好!
一来汇集先贤智慧,著成医书,留给后人;二来又能让各地名医在国医馆坐诊,互相学习交流,实乃一箭双雕的好法子。
“沅沅此言有理,这国医馆是好主意,只是耗费不菲……”
花想容
“陛下,这国医馆所需银两,臣妾这里还有些银子,便由臣妾来出吧。”苏沅出声打断了裴景珩的话。
于她而言,这国医馆,一来让外祖父离了太医院有事可以做,二来也有助于大盛医学的发展,造福更多的人。
她的小金库丰厚,完全可以负担得起。
裴景珩看着大包大揽的苏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沅沅,你……”
他本想问她哪来这么多银子,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沅沅定是不清楚国医馆其中的花费,以为几千两银子就够了。
“沅沅的想法很好,我支持你,不日就命人筹办国医馆。”
“至于所需银两,沅沅有这份心,我很欣慰,只你的那些体己银子,还是自己留着花吧。”
“银子的事,我来解决。”裴景珩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他心中暗暗盘算,看来得催催王元若了,让他多上点心,多给私库挣些银子才是。
毕竟,如今这花钱的地方,可是越来越多了。
苏沅见裴景珩这般模样,掩唇轻笑,眉眼弯弯,似月牙般,盛满了狡黠的光芒。
“陛下可是小瞧臣妾的体己?”
裴景珩看着她这副俏皮的模样,心中软成一片。
“并非我小瞧了你,而是你不知这国医馆,牵扯甚广。国医馆所需的花销,还有后面刊行医书的花销,可不是小数目。”裴景珩耐心地解释道。
苏沅闻言,却是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陛下,臣妾的体己,足够了。”她语气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裴景珩惊讶,苏府世代耕读,到了沅沅父亲才考中进士,入朝为官,苏正为官清廉,苏府家底并不厚。
沅沅何来那么多的体己,还说得这般笃定?
见裴景珩一脸惊讶,苏沅笑道,“好吧,臣妾便告诉陛下,臣妾进府前,在娘家偶尔也会捣鼓些小玩意儿。”她眨了眨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哦?什么小玩意儿?”裴景珩来了兴致,饶有兴趣地问道。
“臣妾出阁之前,最爱鼓捣些美容养颜的方子,后来便与小舅舅合伙,开了家铺子,专门售卖这些香膏胭脂水粉,价格颇高,但销量也颇好。”苏沅解释道。
“花想容?”裴景珩脱口而出。
苏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陛下也知道花想容?”
裴景珩轻笑一声,“听元若念叨过几回!”
“那花想容,便是臣妾与小舅舅合伙开的,我出方子,提了些经营的建议,其他日常就是小舅舅在打理。”苏沅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花想容的香膏、胭脂、水粉,在京城贵女圈中可是抢手货,掏空了不少贵妇、贵女的荷包。花想容的盈利,她和小舅舅四六分成,她六,小舅舅四。
这些年光靠着花想容,她的小金库肥的很。
裴景珩闻言,心中暗暗咋舌,这样看来沅沅,还真是个小富婆!
“小舅舅从军之后,铺子的事情,便交由我娘亲打理。”苏沅接着道,“臣妾打算,今后,便将花想容臣妾那部分收益的一半,捐给国医馆,三分之一则捐给慈幼院。”
“臣妾想,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为大盛朝的医术传承,尽一份心力,也为那些无家可归的宫女,提供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苏沅语气真诚,目光坚定。
裴景珩静静地听着,看着眼前这个善良,心怀大义的女子,心如潮水般涌动,柔软地一塌糊涂,随即又密密地泛起酸楚。
沅沅,你这般,心怀天下,心系苍生,如今是委屈你了
“好,都依你。”裴景珩温柔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宠溺,心里盘算着如何加快他的计划
谁是奸商
翌日,下了早朝,裴景珩将王元若宣至御书房。
“元若,”裴景珩缓缓开口,“朕今日召你来,是想与你说说,昨日珍贵妃与朕提起的两件事。”
王元若躬身应道:“陛下请讲,臣洗耳恭听。”
裴景珩将苏沅提议建国医馆和安顿无家可归的宫女去慈幼院一事细细道来,说到最后,道:“对于这两件事,朕觉得贵妃的主意很好,元若有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