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虽然不见一人,铺肆闭门,偶尔还是?有人半开一丝窗户缝隙朝外观望,或在家中?嗑一小碟瓜子,议论这位新后究竟是?怎样的仙姿佚貌,以五品小官之?女的出身得以母仪天下。
下聘仪式足足持续了?一日?,卫府因?占地不广搁置不下,只能在旁边另租赁了?一处宅子来安放。
现下里,长安城内上到皇亲贵戚下到平民百姓都知道了?,卫家长女即将入宫为妃,谁敢不租?巴结都来不及呢。
卫敬恒这几日?难免春风得意,走路都是?脚下带风的。
那?日?雪夜皇帝造访时留下了?一句话,说会迎卫舒梵进宫,当时他并未细想,以为顶天了?就?是?封个?妃位,谁知这个?女儿竟摇身一变成了?皇后,简直像是?做梦似的。
来主持下聘的仍是?刘公公,手持礼单站在堂前?清了?清嗓子,卫家一堆人在中?庭拜倒,口呼“万岁”。
这位刘公公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又被提拔为新成立的监察司司首,掌监察百冠之?职,深得皇帝信任,在座的没?有人敢不恭敬,都跪在那?边仔细聆听着?。
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朝中?重臣中?书令崔陵和国戚晋王李玄风,可见陛下对此次封后大典的重视。
礼单也是?十分丰厚,金银器物?之?类的不必说,光是?赏赐的十斛东珠就?够骇人了?。
按照瑨朝律法,东珠不但珍贵,唯有皇贵妃以上的品阶才?可佩戴,否则视为大不敬。东珠的产量非常稀少?,别说是?一斛,就?是?一斗也要倾一省之?产量才?可凑出。
另有绫罗绸缎千匹,嘉禾、阿胶、香炮、海味等若干,宅子都被堆得满满当当的,推开便是?阵阵香风。
舒梵这几日?都住在卫府的宅院中?,免了?往来恭贺。
“娘子之?前?落魄时他们瞧都不瞧咱们一眼,后来做了?女官他们还酸言酸语不断,说您日?后嫁不到好的人家,如今算是?把?他们的脸都给打肿了?。”阿弥得意地抓着?把?瓜子在廊下嗑着?。
“收收你嘴角的得意,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是?娘子封后又不是?你封后,瞧你这股劲儿。”归雁笑话她。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娘子成了?皇后,我日?后就?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还愁找不到好人家嫁了??”她眉飞色舞。
归雁哭笑不得:“搞了?半天你打的是?这主意呢。”
阿弥羞涩地笑笑:“也不全是?,我是?真心为姑娘高?兴啊。咱们陛下后宫空置,娘子入宫就?是?皇后,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这可是?上上荣宠。以后主君和太夫人见了?娘子都要行叩拜大礼,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归雁笑而不语,显然也极为认同她的话。
过一会儿,宫里来教导礼仪的张嬷嬷过来了?,先躬身向舒梵行大礼。
舒梵忙将她扶起:“姑姑身份贵重,不必多礼,快请坐。”
又回头叫人看座上茶,奉上了?瓜果点心。
张嬷嬷有些受宠若惊:“娘娘太客气了?。”
教导规矩时可谓倾囊相授,包括宫中?局势,太后和贵太妃的龃龉也点到了?。
舒梵是?个?聪明人,虽然她只是?点到即止大抵也明白了?。
到了?晚间舒梵留了?她吃饭,张嬷嬷便回去了?,翌日?叫人搬了?两个?箱子到她房中?,还摒退了?其余下人。
舒梵不解为何要摒退旁人,就?见张嬷嬷微妙地笑了?笑,转身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亲自将里面的书籍、竹简一一取出递与?她。
舒梵一看脸就?涨红了?,这哪里是?什么书籍古籍?分明就?是?春*宫*图。
张嬷嬷却表现地非常淡定,接过她手里的图册指给她瞧:“这是?常规的姿势,女子面朝天卧于地,男子则覆于上,行推耸前?后之?势,姑娘仔细看……”
“其二,男子面朝天卧于地……”
张嬷嬷娓娓道来,神态都不带变一下的,唯有舒梵又尴尬又不得不听,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偏偏张嬷嬷每次说完还要询问她是?否听懂。
舒梵只好更尴尬地点一下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这场教习足足持续了?半日?,张嬷嬷才?在舒梵好奇的目光下打开了?第二个?箱子。
里面居然都是?一些玉势,尺寸由小到大,形状不一,一看就?是?为了?行*房时用?的,埋在底下的也不止是?玉质的,还有一些象牙质地和角先生。
除此之?外,还有缅铃、悬玉环、相思套等物?,看得舒梵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