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剑境,”季应玄语气微沉,“赢了才能破境,否则将永远变成壁画的?一部分。”
雁濯尘急声道?:“莲主可有办法助她?”
季应玄望着壁画上的?流筝不说话。
半晌,听?雁濯尘问道?:“还是?说,将流筝困于剑境,本就是?莲主引我们?来?莲花境的?目的??”
季应玄笑音极轻:“你觉得我在害她?”
事已?至此,雁濯尘终于问出自己心中困惑已?久的?事。
“数日前,我与妹妹曾在冥泉山道?中偶逢莲主,莲主出手杀了陈子章,又对我起了杀心,因为?妹妹舍命相拦才作罢。我这几日一直困惑,陈子章说的?话,莲主会?不会?认?”
季应玄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他说什么了?”
“他说,莲主十年前曾与我有不可解的?恩怨,他受莲主之命,在我身上下了暂失灵力的?毒。”
话音未落,一道?威压迫人的?灵力锁住了雁濯尘的?咽喉,缓缓收紧。
雁濯尘被?浑厚的?红莲灵力压迫着弯下腰身,膝弯传来?火焰灼烧般的?刺痛,但?他偏偏不肯向他下跪,以灵力尽失的?肉体凡胎与这强大的?红莲灵力抗衡。
腹中五脏翻搅,目眦欲裂。
“你应该明白,”季应玄的?声色冷淡轻缓,“孤若想?杀你,纵你与雁流筝联手也拦不住。”
这正是?雁濯尘想?不通的?地方。
季应玄说:“孤杀陈子章,是?因为?他叛主,反向莲生真君投诚,你想?知道?陈子章的?动机,应该去问莲生真君,而非质问孤,凭你也想?让孤屈尊自证么?”
他隐约真的?起了杀心,要在此莲花境中将雁濯尘碎尸万段。
雁濯尘被?红莲灵力压迫得几乎失去知觉,听?见?了自己的?肋骨咔吱欲碎的?声音。
所幸莲主最终还是?留了他一命,雁濯尘摔落在地,许久才缓过神,撑持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他要去救流筝……
眼前已?经没了莲主的?身影,雁濯尘定睛看?向残壁,发觉壁画里又多了一个人。
***
变成水墨画的?感觉真是?奇怪。
流筝摸摸自己的?脸,又摆弄手中的?剑,四下望一望,皆是?一片白茫茫。
唯有面前的?示剑者挟风而来?,招招相续,不给她任何犹豫的?机会?。
流筝持剑接招,变成水墨画的?不悔剑暂失自身的?灵力,与普通的?木剑铁剑没有任何区别,全靠她出剑的?技巧撑着,流筝被?逼得一退再退,只觉得虎口都被?震得发麻。
老天爷啊,这可怎么打!
流筝心中暗暗叫苦,手眼却不敢有丝毫懈怠,一面退避示剑者的?锋芒,一面翻转手腕,模拟她的?出招动作。
跃劈横砍,大开?大合,没有任何阴诡之气,浑然?纯正。
不愧是?能与业火相抗的?剑招。
流筝将示剑者的?一套动作看?了个七七八八,然?而段时间内想?借力打力还是?难如登天,反倒是?示剑者越斗越勇,眼见?着将她逼到了残壁的?边界。
脚边即是?万丈虚空。
流筝出了一身冷汗,再不敢退,准备与示剑者拼力一搏,正此时,忽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红衣浸入水墨画,依然?风姿不减,脸上的?黄金面具变得轮廓柔和。
“示剑者教你三分,她自己已?纯熟到五分。”
季应玄握着流筝的?手向旁边闪避。
剑境只针对剑修,并未削弱业火红莲的?力量,所以他应对得十分轻松。
“你要借这三分力,再加上自己的?领悟,才能赢过她,一味模仿追逐,只会?让你永远屈居人后。”
流筝顾不得问他是?怎么进来?的?,喘着粗气道?:“你是?说……我得融会?贯通,青出于蓝?”
季应玄点头:“我猜如此。”
这对一个刚过二十岁、祭出命剑不到半年的?小姑娘来?说,实在是?难如登天。
流筝一边躲一边碎碎念:“都怪我从前偷懒,要么钻研机括,要么倚仗不悔剑自身的?灵力,我的?剑招都是?跟着宜楣师姐偷学来?的?,哪有自成一派的?本事,还要赢过神女留下的?示剑者——”
季应玄挑了处安全的?地方放开?她,一转眼,示剑者又劈了过来?。
“哎哎哎你等等——”
流筝连退带闪,见?莲主袖手站在一旁看?热闹,不由得心中凄凉,转而高声喊道?:“哥哥!哥哥救我——”
季应玄:“……”
雁濯尘那?个窝囊废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呢!
他叹了口气,重又握住流筝的?手腕,在她耳边道?:“看?好?了,我只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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