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瞪了一眼倌龄,打掉了他捂在自己嘴上的手。
“原是冲着我生的事端,倒叫林知州废寝忘食,实在是没道理。”常嬴走在最前头,一眼便瞧见林兼匆匆梳起来的白发。
折子上说青州知府林兼不过五十岁,今日一见他却是出奇的显老。
林知州连头都没回,脚下不停:“夫人谦逊,这原是下官的职责所在。”
他将众人领到一处园子内,从里头走出一位老妇人来,见了他们便要下跪行礼,常嬴一把扶住,说道:“老人家年纪大了不方便,我们一行舟车劳顿,稍作歇息便同林知州商议案情,往后同住也没有这么多规矩。”
“说起案情倒要委屈各位大人了。”林知州有些尴尬:“大人们行踪隐秘,身份不好暴露,下官安排了四位捕快,一位仵作的身份空缺,衣裳已送往园内。”
这么说明天他们就是以捕快的身份出现在青州地界了吗?想的倒是周到。
常嬴应道:“好说,有劳林知州了。”
“夫人客气,这天马上要亮了,大人们随孙婆子安歇下去吧,下官不便叨扰。”
常嬴一行连道两声有劳,这才随孙婆子各回房间洗漱安眠了。
次日一早,还是府衙内的一只老母鸡把常嬴叫醒的。
她的睡眠质量自诩雷打不动,当年争权之战爆发之时她尚未化成人形,只是忘川河畔的一朵未开的曼
珠沙华,周围的妖精鬼怪都眼巴巴的去瞧热闹的时候,她正懒洋洋的睡着,再毁天灭地的一战到了她这里都没有南柯黄粱来得真切。
这老母鸡着实有前途,比天雷都有本事。
她躺下睡了不过两个时辰,外头的天色蒙蒙的,那只有前途的老母鸡就站在她屋子的门口,冲着里头使劲叫唤。
叫的常嬴都想喝人参鸡汤了。
这园子叫客园,听名字就知道是个接待来客的园子,拢共也就那么七八间房屋,修的淡雅简单,园中栽种了四季瓜果,并着几棵李子树。昨儿晚上孙婆子可是说了的,此处修有小厨房,想吃什么可以吩咐人做。
她轻手轻脚的穿上衣裳,因着府衙不知道她的尺寸,那捕快的服饰有些宽大,常嬴将腰带紧了紧,随手将背后披散着的头发拢好,就要出门去找菜刀。
我今儿要不做了你,你还真以为你散仙爷爷我是好欺负的。
正走到门口,那母鸡像是瞅准了她,扑闪着翅膀冲过来,嘴里“咯咯哒,咯咯哒”个没完。
这老母鸡有问题吧?见了人不跑不说,还往人身上撞?
不对,它的眼睛怎么这么红?
常嬴惊觉,连忙往后退开两步,与那只怪异的老母鸡拉开距离。
它见一扑不成便腾起翅膀接着扑,常嬴也不会由着一只鸡追着自己跑,她抽出腰间的佩刀挡在身前,哐当一声,似是铁器相碰。
杀鸡焉用宰牛刀,看样子今日光是宰牛
刀怕杀不了眼前这只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