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见了池枫都跑,肯定不是长久之计。
主要是……这墙根底下上哪儿去找推车的护士?我根本跑不掉。
而且有了上次,确实那种震惊也少了一些。
所以他这么一笑,我就稍微冷静了一点儿,也露出一抹笑:“是啊,你怎么在这里?”
起初,池枫没说话。
就这么看着我。
池枫和梁墨冬看人的眼神儿不一样,既不温柔随和,也不优雅自信,更不见半点儿聪明机敏。他只会用力地盯着,就像要把对方穿透、钉死……野兽似的,带着那一股子偏执变态的劲儿。
不过比起以前,此刻他的神态可谓是从未有过的柔和,他就这么柔和地在我脸上盯了好一会儿,才说:“来办点事。”
然后又微微地笑了,目光开始在我的身上打量,一边儿问:“你呢?打扮得这么漂亮,不会是来跟梁墨冬领证的吧?”
对。
池枫上次就说我傍上梁墨冬了。
八成是从我开他的车判断出来的。
我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便问:“你的伤好点儿了吗?”
他额头上还贴着一块肤色的创可贴。
不过显然不严重,既没撞死,也没撞失忆。
池枫果然笑着问:“你还关心这个?”
“当然关心了,你那天救了我嘛……”我露出一脸愧疚,柔声道,“我记得你好像还流了血。”
见他只是笑,我继续说:“我回去以后才发现的,真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脑子一懵,就……”
我止住了话头。
尽可能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并且点到为止。
四目相对。
很快他又开始笑:“那怎么不来看我?”脸上露出了古怪的温柔,“也不给我打电话。”
池枫这人是很爱笑的,通常假笑、冷笑、讽笑……反正疯子嘛,就是不会正常笑。
所以他现在温温柔柔地看着我笑,这副德行还是挺瘆人的,这代表他心眼也变多了。
而且,他经常是前一秒说话,后一秒就开始动手,没有任何过度,没有任何正当理由。
而我甚至连我当初为什么离开他都不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都这么多天了,我当然也是做过准备的,比如这组对话基本都在射程范围内:“因为我……病了。那天回去之后,就头昏,重感冒,我怕过给你……但是后来我去看你了,可是你已经不在了,照顾你的护士说你已经去国外体检了……也不告诉我你的电话。”
池枫笑道:“我电话还是那个。”
呃……
我说:“人家还跟我说,一直有个美女给你陪床,好像是你的女朋友……我怕我乱打电话给你惹麻烦。”
池枫露出了颇为意外的表情,说:“还真来过啊。”
随后又说:“不是什么女朋友,就是个女人……不重要的人。”
嗯。不管他有没有女朋友,说这种话,都明显是对我还是有点那种意思……
我不想继续这个危险话题,正思索,这时,他又道:“那天是我不对。本来就喝多了,突然看见你,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他显得颇有点儿懊恼,“对不起,把你吓着了……幸好你没出事儿。”
“……”
靠,我有点儿接不上了。
他居然学会道歉了。
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完全不敢胡说八道,只好按兵不动地朝他笑。
局面陷入了微妙的尴尬,直到他又开了口:“病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