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公子禁不起折腾,当即晕了过去,过后虽派心腹前来谢恩,并给她一份贴身护卫的活计。
可她来了后,他却不曾用她。
他们只说让她先熟悉熟悉,熟悉了二十余日,收了不少侍婢甚至表姑娘的媚眼,连公子面都没见着。
见不着人,便不好琢磨解蛊。
正愁着,园中走出一个高大的青年,是公子的心腹亭松。
亭松是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素来耿直,今日脸色却不大好看。
片刻后,与一众护卫和侍婢立在廊前时,程令雪知晓了原因。
公子身边有个护卫是细作。
这细作之前调虎离山,要借山贼之手行刺公子,今晨再一次时试图行刺时,被亭松一剑毙命。
眼下人已经死透了,死相还不大好看,目眦欲裂,唇色乌紫。
想来还中了剧毒。
程令雪看着尸体,心想公子这是杀什么来着……对,杀猴儆鸡。
习武之人见多了血光,她面不改色,身后一个胆小的侍婢已吓得牙齿打颤。程令雪身子稍偏,挡住小姑娘视线。
刚一动,对面亭子的竹帘后露出一只修长的手。那手指修长,纤尘不染,轻轻一抬,竹帘就如画卷展开。
起先露出一片在日光下微光流溢的袖摆,而后是温润的下颚。
轻抿着没什么情绪的唇。
白皙如玉的面色。
半垂的鸦睫。
和眉心一点小小朱砂痣。
程令雪一时怔住了。
那夜四下昏暗,她是凭着那副文弱身子骨和一旁的轮椅认出公子。今日算是她第一次看清这位贵公子的容貌。
养蛊人信上说:“贵公子文弱多病,常年靠轮椅代步,眉心有一点朱砂痣,且貌若天人。”此前,她一直觉得“貌若天人”是“模样周正”的夸张说法。
此时一见,白纸黑字,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成了鲜活的丹青。
短短一眼,她给他印了几个戳。
病弱,好看,贵。
碰不得,更赔不起。
仿佛有所察觉,碰不得更赔不起的贵公子轻掀鸦睫。
她对上那双沉静的眸。
青年一瞬不错眼地凝着她。
目光沉静,桃花眼似一汪静潭,要把周遭曦光都吸走。
程令雪仿佛回到山寨中。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