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措辞让姬月恒愉悦地叩了叩窗台:“没什么,不必多心。”
亭松一头雾水,他笑竹雪迟钝,时常因为公子一句话想破脑袋。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又过了一会,身后青年倏地放下书,问道:“你们什么时辰换人?”
公子以前从不关心这些事,亭松更奇了,转念想到刚提拔的两人,猜测他大抵又有了新的试探对象。
“清晨是辰初,入夜是戌初。”
姬月恒想了想。
“清晨提前一个时辰吧。”
亭松刚要应下,青年又揉了揉额:“罢了,前移和后移并无差别,你们几人总归是要轮着来的。”
不知他意欲何为,亭松也不懂该给什么意见,索性装聋作哑。
再坚持一下,竹雪马上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雨幕笼罩的竹林中,一个身姿秀如青竹,携着清冷之气走近。
“竹雪!”
亭松解脱地朝少年招手。
身后青年循声望去。
少年不曾打伞,走路时半垂着眼,面无表情,目光也被细雨染了寒意。察觉亭松招手目光回暖,只是朝他们点头的动作略显生涩。
亭松哭笑不得:“这人真是,才几日没入园值守,就又生分了!”
二人换了班,程令雪立在廊下,余光里是公子端坐窗边看书的侧影,身前是雕栏画栋的园子。
她竟觉得有些不真实。
和这位贵公子沦落在外的那几日,是真发生过,还是梦?
“竹雪。”
闻言,程令雪回了头。
公子今日的衣袍是月白色的,其上绣着华贵的银线云纹,发冠亦换成白玉镶金的式样,连冠带都很精美。
许是和她沦落在外吃了苦,他现在衣着比出游前还讲究。
更好看,也更疏离了。
程令雪恭敬上前:“公子有吩咐?”
她一拘谨,生分和疏远就会不自觉从眉眼和语气里流溢而出。
姬月恒看着眼前人敬而远之的姿态,一股不适涌上心头。
说不清是什么。
只知道不是令人舒服的感受。
他蹙着眉,迟迟不说话,手不解地触向心口。少年见此,急忙上前关切道:“公子,您怎么了?”
这一紧张,生分少了很多。
姬月恒还未弄明白不适因何而来,它便被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