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座观音像,因为易碎,无论去到哪里都只能被禁锢在神龛之中。
她抱剑在窗边站定。
公子头也不抬,随意道:“你去了青松苑,是不怕生了么?”
好在程令雪没打算瞒他,她搬出早已备好的说辞:“子苓姐姐衣裳被树枝勾破,属下路过,帮她走了一趟。”
“子苓?”
公子从书中抬起头。
想了想,他又道:“上次你与赤箭比试弄破衣裳,是她替你更衣。”
程令雪的手在背后悄然蜷起。
那次子苓替她更衣是因为什么,她和公子、亭松心里都清楚。
他为何在现在提。
稳住心神,她点头:“是的。”
思忖了少许,公子又说:“上次我们在树丛里,你担心你我被捉奸,也是因为见到子苓和赤箭。”
程令雪指关蜷得更紧,耳后“噌”一下热了,公子到底在胡说什么!
什么叫担心她和他被捉奸……
他们本就没有奸情!
可仔细一想,公子说话虽飘忽,但不至于飘忽到“捉奸”这样的字眼都能安在自个头上。总不能是下意识觉得她和他不清白,他说这话定有深意!
莫非在怀疑她是女子?
程令雪一身正气道:“属下会怕,是因为属下和公子本就没有奸、奸情……自然不想被误解。”
姬月恒没什么波澜。
但手中的书卷却有了折痕,他平静而淡漠地将其抚平。
所以,还是怕被子苓看到。
少年也并非如亭松所说,只有在他面前才不生分。他是公子,下属讨好他并不奇怪,但与其余人亲近——
会是因为什么?
他得出结论:“你喜欢她。”
“什么?!”
程令雪正琢磨着公子没头没尾的几句话,猜测他先是突然问起她替子苓走一趟的事,又说起草丛里的事,会不会和青松苑的客人有关?
正想得入神,公子竟又迸出来一句什么“你喜欢他”!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她掐住手心,压下不安,沉声道:“属下是男子,自不会喜欢男子。”
闻言,公子手又一紧。
程令雪看着那被捏皱的书卷,一颗心也被他捏得紧紧的。
她小心试探道:“公子?”
姬月恒没看她,松了手,平静翻过一页书:“没什么,我随口一说罢了,就算你喜欢她,也是人之常情。”
他微蹙的眉头舒展开,仿若缠绕已久的心结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