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道这方。
远在晋中的沈映鱼,时常会收到盛都寄送来的书信。
少年沉稳或雀跃都跃然于纸上,而她却?只?在他?生辰时寄过书信和亲手做的衣裳,其?余的书信一概未回?。
眨眼间木盒子早已经被信堆积满了。
沈映鱼收到太子在衢州遇刺而亡的消息,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在她记忆中,太子是在后来夺嫡失败后才?死的,怎的会死得这样快?
她甚至都还?没有亲自?动手,沈府的仇就这样被报了。
心中的仇乍然没有了,她怅然若失了许久,但?日子还?是要慢慢过。
许是因为大仇得报,沈映鱼当日就做了个梦。
梦见前世死后那些画面。
梦中的开始是苏忱霁从她死,再到他?的结局,那些早已经与她无关了,但?她却?身临其?境。
前世她被太子抓走的那一年,天干燥,甚冷。
窄小又?昏暗的地牢中,三?具尸体。
太子的,孟良娣的,以及她的。
孟良娣和太子相拥而亡。
只?有她,可怜兮兮的被挂在天窗上,浑身被虫子啃得肉都糜烂了,任谁见了都忍不住会说一句可怜。
不知过了多久,地牢的大门被打开,天窗上的一缕光下恰好洒在她的身上。
身着红袍的青年,眸色清冷地立在门口。
他?在用很冷静的眼神看着她。
沈映鱼辨别不出来他?究竟是什么神情,只?能惶恐地看出他?眼中半分?波动都没有,甚至连她从头?到尾兀自?畅想的恨都没有。
他?怎么能这样冷静?
沈映鱼看他?这样,心生惶恐又?莫名?奇妙的害怕,快要急哭了。
但?她如今是尸体,是一缕清醒的神识,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围绕着他?打转。
青年站在门口许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动了,他?才?抬起脚步行进来。
她被他?从天窗上取下来,第一次轻轻的将她抱在怀中,冷峻的青年垂着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依旧一句话也没有。
他?仔细的将她身上的血痕都擦干净。
她被他?从地牢带出去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将自?己还?当个活人一样对待,唯一不同的是,每夜都会准时来她房中。
昏暗的房间中,他?每日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的尸体,黑暗将那些情绪藏了起来。
一到白日,他?忙得几乎不会回?府。
虽然他?不回?来,但?她知道他?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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