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鱼到底放心不下他,旋身叹息,伸手抚摸他的头:“如此定?是好,但我留在此地,是待你身子好了再另做打算。”
她还是要走的。
“嗯。”少年仰着白净的脸望着她,而眼?中却是波澜无起伏。
他从未想过要放沈映鱼走。
……
苏忱霁高?中任命晋中巡抚,不少乡绅和官员都?以为他暂且还未归来,忙碌着准备迎接。
结果谁知?他悄然?地回家,过了几?日消息才传出去?。
官员和乡绅们?是想要去?拜会,又听说是回来的路上不小心受了伤,此时正在家中养伤不宜见客。
那些人?便都?折去?拜访沈映鱼。
但现在沈映鱼也抽不出来见客的空。
虽然?还是暂且留下来了,却因着之前那件事,她见他就?格外的尴尬和避嫌。
但苏忱霁伤得不轻,时不时都?会咳出血,她不得不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幸而,他挽留时她说要将她当嫡亲的人?,不动旁的心思,这几?日表现下来确实如此。
少年依旧温和有礼,就?算是行动不便,沈映鱼主动端碗舀药汁去?喂,他都?会矜持地将头偏至一旁。
“我自己来罢。”苏忱霁温和地接过她手中的药碗。
沈映鱼也不勉强,松开手,扭身拿夹子挑拣蜜饯。
她并未注意?身后的人?,在她转身瞬间抬起眸,目光不加掩饰地落在她的身上,缠裹上她白皙的脖颈。
舌尖含着的是苦涩的药,但入口却带着甘甜,里面又加了蜂蜜。
她一向如此,虽然?心中已打定?主意?要离开,却还是忍不住对他好。
可对他这般好,他怎么舍得让给旁人?呢?
“忱哥儿喝完后吃几?颗蜜饯压压味儿。”沈映鱼端着蜜饯盘转头,搁置在架上,温柔地嘱咐着。
“嗯,好的,多谢。”他温和地点头。
沈映鱼每次只在此留一会儿,所?以她细心将他要用的东西,都?放在他伸手可触的地方,站起身便要离开。
朝前走了一步,她蓦然?想起了什么。
沈映鱼转身看着床上的人?又道:“今日来了个从盛都?过来的人?,与你是旧相识,听说你病了顺道过来拜访,你要去?见见吗?”
床上的少年低垂着眸,浓细的眼?睫在冷白的脸上洒下一片阴影,显得格外的苍白。
他掀开眼?皮,点点头。
“那我先去?顾郎那里看看他,他也病了,有事便吩咐外头候着的小厮。”沈映鱼说着这话,暗自窥着他此刻的神情。
“嗯,将采露带着罢,也替我向夫子问好。”少年脸上并无任何异常,甚至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夫子病了,我本也该去?的,奈何身体也不好,改日必定?登门?拜访。”
那夜的事就?像是南柯一梦,他不再提一句,她也假装当未曾发生过。
他如今真的如之前说的那样,无任何逾矩。
沈映鱼见他脸上无伪装,略微放心,不由得升起淡淡愧疚。
或许当时真的是自己未曾做对,就?算是发现他心中藏着不对的思慕,也应该是和他明言,而不是悄然?趁着他不在同旁人?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