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翻了翻桌上的试卷,不过都是走马观花,每张试卷也就扫了那么两眼,就算是看过了。
本以为这个过场马上就要走完,没想何老先生看完之后,又从一堆试卷里挑了两张出来。
“这一份,给甲上是不是有点高了?”
“这一份,给甲下是不是有点低了?”
洪山长凑过去一看,只见这老头拿出来的其中一份,正是范公子的。
而另外一份他也认得,就是那个叫刘庆俞——刘二傻的。
“老先生,”洪山长赶紧问道,“那您看……怎么判?”
“这还用问我吗?”何老先生点了点范公子的试卷,“就这诗,能给他甲下就不错了。”
说着他又点了点刘二傻的:“这一份,难道就不应该给个甲上?”
洪山长心里一咯噔。
给范公子甲下他没意见,反正今年的考生不怎么样,甲下也是第一名。
但要给刘庆俞那个傻子甲上,那就不行了。
因为给了他甲上,那范公子就拿不了第一了啊!
他跟范员外可是说好的,必保范公子拿案的!
“老先生,这……只怕没那么好吧?”洪山长道,“这些可都是童生……”
“童生又怎么了?”何老先生一瞪眼,道,“童生就不能写出好诗?”
说着他拿起刘二傻的试诗帖,对着众人问道:“我就问你们,你们谁能写出这么好的五言?”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接下这话。
那诗大家都看过,确实称得上惊才绝艳,别说他们了,怕是状元郎也不一定能写出来。
“你们写不出来,老夫也写不出来!”何老先生道,“但就这么好的诗,你们就给他个甲下?眼珠子进墨了?”
何老先生一怒,还真没人敢吭声。
不但他们不敢,就算县令来了,也得客客气气地跟他好好说话。
“还有异议?”
“没,没了!”洪山长道,“属下这就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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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何老先生的注视下,洪山长把两人的评分改过。
何老先生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拉长了声音道:“我老了,眼睛是有些看不清了,但我不是瞎。”
说完也没理会众人,转身走人了。
洪山长心里那个气啊。
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结果到了关键时候,这死老头横插一脚。
现在范公子第二场得了甲下,若是第三场不能以绝对优势领先,那县案就得落到别人头上了!
“山长,怎么办?”
洪山长沉思良久,最后终究无法拒绝范员外许诺的好处,把心一横,道:“明天第三场,如果那傻子写的策论还比范公子好,那我们就……给他们换了!”
……
考场外,案一贴出来,立即引来上百人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