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侯明押到警车上时,技侦组的人忽然说:“开始动了!”
邵允琛盯着屏幕,那个红点开始飞快地移动起来。他和时鸣一直通着电话,实时汇报。乾里派出所的人已经到了会所,时鸣却听到邵允琛说对方已经离开会所。
时鸣摇头道:“不对,允琛,他不可能明晃晃地带着手机离开,离开的不是他。你另外安排人跟着这个带手机的。我先挂了,他人一定还在会所。”
杜海华领着派出所的人布控在各个出口。时鸣刚下车,杜海华就上前询问:“出入口都控制起来了,时队,今晚这是什么行动?”
时鸣到了前台,开始盯着监控:“大行动,人要是抓到了,你老杜首功!”他随口回答,杜海华开始美滋滋起来。
谁知下一秒,他手里的对讲机忽然传出呼救声:“杜所,杜所!郝明被袭击了。”时鸣几乎是从他手里抢过来对讲机,“你们在几楼!”
“负一层!负一层!”
时鸣几乎飞闪一般从杜海华面前闪过,从楼梯间朝负一层跑去,高声喊道:“你的人别动,一个都别动!打120!”这样危机的时候,最是对方容易趁乱逃走的时候,时鸣保持着冷静,只有他一个人在向负一层跑去。
可负一层布控的其他人听到对讲机的呼救后所有人都拥在了负一层的楼梯间,时鸣一下去就看到一群人围着郝明,他皱着眉头喊了一声:“所有人各就各位!”
围着的人群瞬间散开,朝各自的出口归位。时鸣蹲下身子去查看,对方的心口插着一把水果刀,仰面朝天倒在地上。他走过去细看,水果刀柄上刻着“百罗”两个字,是会所里公共配备的水果刀。他伸手触在对方的侧颈,那里的颈动脉已经不跳了。
时鸣绝望地皱眉,开始回想着今晚瞬息万变的一切。每一个楼层都有人布控,负一层直达地下车库,凶手怎么可能杀了人之后迅速跑走呢?
他开始回想着自己跑下楼的时候,围着的人。他问旁边站着戒备的民警:“负一层有几个人布控?”
“时队,加上郝明是八个人,每个出口两个人。”
八个人,时鸣默念着这个数字。突然,他双瞳猛地瑟缩着,问:“郝明在哪个口?”
“东!”
时鸣立刻跑到负一层的东口,那里却只站着一个人。他毫不犹豫地推开玻璃门跑进了地下车库。
不是八个人,刚刚围着郝明四散开来的人已经是八个人,加上郝明是九个人。那个人已经混在了布控的警察里,而他下令让各就位的时候,四个方向分明是两两成双的身影。
时鸣跑进昏暗的地下车库,他走得太急根本没有带枪,身上连防备地东西都没有。时鸣只能拿出十二分的警惕环顾着周围的一切,眼睛飞快地捕捉着所有异常地光影。他慢下脚步穿梭在停着的车辆里。
车库的出口只有一个,而他也不确定对方手里是否还有凶器。静,出奇地静,带着诡异的安静令他有些无所适从,时鸣衣服摩挲的声音都格外刺耳。
忽然他左耳一动,清脆的金属声“咔嗒”一响,是扣动扳机的声音,他立刻前滚翻地躲开。子弹已经出了膛,就擦过时鸣小臂,血肉瞬间飞溅起来。
时鸣躲在一辆车的侧面,对方利用这个间隙迅速朝车库外跑去。时鸣捂着手臂,起身追了出去。
这是唯一的线索。时鸣几乎不敢停下脚步,可他毕竟受伤,手臂的血正在不停地流着,脚步没有之前那么快。即使这样,时鸣依然追了他三条街,两人的距离越拉越大。他忽然觉得这条路似乎太过熟悉,等他回过神来,跟着对方最后的身影转弯,绕进长龙西街。
天河分局,屹立眼前,人不见了。
时鸣站在局门口愣了愣,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脚步也有些缓慢。进了局里,站在二十级台阶下望着黑夜里的办公楼,他盯紧了王城安的窗户。
手机在口袋里不停地震动,时鸣艰难地爬着台阶,忍着痛用另一只手接,满手鲜血,他连接听键都滑不动,站在电梯门口,他靠着墙壁大口地喘息。
“喂!”
邵允琛立刻汇报:“队长,那个装着手机的人我们抓到了,是百罗的服务员,刚下班。她说她也不知道这个手机怎么到的自己的包里。人我们已经控制了,马上带回队里问。”
“好!”时鸣扭曲着面容,刚挂掉电话,杜海华打了过来,“郝明……”
他沉默的意思,时鸣自然明白,他忽然泄力地蹲在地上,和电话那头的人一起沉默,随后他忽然说:“老杜,我一定会揪出他的。”
除了这句话,时鸣不知道该说什么,可他已经和无数人说过这句话了,每一次都是辜负。
杜海华顿了顿,铿锵一声:“抓到他,我扒了他娘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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