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泻银河事有无,掀天浊浪只须臾。
如今这奔腾怒吼着的湍急河水上,黑焰弥漫得到处都是,河岸两边站着两方人马。
“阿弥陀佛,虚静道友,我等五台山三十僧众乃是受到净土宗相邀,要去谈经论法的,如今你放出三尸弥漫江面,这让我们如何行走?”
黄河北岸,有一众僧人身披袈裟站在岸边,他们看着涛涛河水,滚滚黑焰,止步不前。
“哈哈哈,各位道友勿怪,贫道一时三尸失控,如今弥漫整段黄河,确实罪过,但贫道也没办法,各位道友就在北岸稍作歇息几日。”
黑焰弥漫,模糊了这些僧人的视线,一道爽朗开怀的声音从对岸传来,言辞之中却并没有多少要道歉的意思。
“那贫僧这就出手为道友镇了这三尸。”
五台山乃是传说中文殊菩萨道场,这位菩萨的传世形象中手执莲花、金剑。
领头的僧人从袖中掏出一朵七品莲花,莲花上光焰斑斓、七彩流转,阵阵清静之气散而出。
一柄金刚法剑被他从腰间提在手里,湛湛金光闪耀而出。
“不用了,我白云观自会出手。”
说话间,对岸突然升起一阵宝光,只见一柄玉如意和一柄法剑绕着河面凌空飞舞。
“阿弥陀佛,看来只能做过一场了。”
……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
这一挂滔滔江水从西而来,一路穿行在神州大地上,向着东海奔腾而去,江水汹汹、水浪涛涛,道尽了古往今来的风流人事。
如今,金陵城外的一截河流上,两位修为高深的前辈正在这里斗法。
“渡慧,你普陀三寺远在浙地海外,怎么如今竟然有闲心往西土秦地走了?”
一艘片叶孤舟上,一个身穿道袍,头戴冠巾的老道士站在船头朝着对面的一艘船喝问道。
“阿弥陀佛,清虚,贫僧受净土宗相邀,正要前往秦地谈经辩法,你又因何从茅山上下来,在这长江之上阻道?”
一个身披袈裟,手持念珠的老僧人站在船头,纵然前方的茅山老道来势汹汹,他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好似只是去谈经论道的一样。
“嘿,你一禅宗大能,跑去跟净土宗谈法,你忽悠谁呢?”
身穿道袍的老道士闻言毫不客气地拂袖一挥,“贫道不管,如今有贫道在,渡慧你就休想跨过长江。”
“就算你要谈经论道,那也等七天后,这七天你就在这里陪贫道在江面上谈经论道吧。”
对面的渡慧禅师闻言缓缓抬头,眼神中金光闪烁,浑身气势鼓荡凝聚,将那一身宽大的僧衣撑起。
“阿弥陀佛,如此说来,贫僧倒要领会一番清虚道人的道行了。”
说着,他从袖子中掏出一截泛着不朽金光的碧玉杨柳枝,另一只手从身后掏出一个白玉净瓶。
这位渡慧禅师动作迅疾地挥动袈裟,卷起了江面上些许水露,装入了净瓶之中,他一手执净瓶,一手捏着杨柳枝,周身气势虽然刚猛凌厉,但却散着普渡世人的柔和。
“靠,你这老家伙来真的?”
另一边,清虚道人瞪大了眼睛看向对面渡慧禅师手中的碧玉柳枝、白玉净瓶,“你还把传世佛宝带出来了!”
普陀山是种花有名的佛教圣地,有三大寺庙,分别是普济寺、法雨寺和慧济寺,更是传说中观音菩萨的道场。
“阿弥陀佛,清虚道友还是莫要再诓骗贫僧了,茅山四宝虽然贵重,但你这个掌教不可能空手而来。”
“道友莫不是想着暗地里偷袭,给贫僧来一记狠的?”
渡慧禅师神色郑重地将碧玉柳枝插在了白玉净瓶内,周身冒出威严祥和的法光,好似画卷里那手持净瓶普渡救世的观音。
“哼,还好老道下山前算了一卦,至于偷袭,怎么可能,贫道我也是要脸的人。”
见被人拆穿,清虚道人脸不红心不跳地否决了渡慧禅师的“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