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解秘药的毒。”茯芍说。
“然后呢。”丹尹耸肩,“一条凡蛇也就几年的寿命,你大费周章地救它们,或许明年它们就死了。”
茯芍不喜欢他这蔑视蛇生的态度,“在你眼里它们是活不过冬的秋蝉,命短得不值一提。在我眼里,你也不过是条才活了两千年的小蛇,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寿终。”
丹尹讶然,“难道你活了不止两千年?”
茯芍轻咳一声,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当然,我已经快三千岁了。”其实是两千八百岁。
丹尹发出感兴趣的鼻音,双腿盘坐,抱着脚踝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年龄比我大的雌蛇。这么算起来,我应该叫你姐姐——姐姐,说不准你是全天下最老的雌蛇了。”
“是‘最年长’,不是‘最老’。”茯芍再次纠正。
“都一样了。”少年笑眯眯地看着她,“为什么这么‘年长’的姐姐要来当医师呢,以你的能耐,随便混个将军统领不好么?”
“这是我能选择的吗?”茯芍很惊讶,“王见了我,让我来当医师,我就来了。”
族群内的分工向来是由头领决定的,茯芍没想到臣民还有拒绝的资格。
听了这话,丹尹偏头想了想,“王的确独裁专横,脾气又差,最讨厌别人忤逆他。”
他点点头,认可了茯芍,“也是,要是姐姐一开始就顶撞王的话,下场恐怕比我还惨。”
“那是当然,如果所有妖都随心所欲、只做喜欢的差事,那族群岂不乱套。”在这一点上,茯芍不认为陌奚有错。
没有哪头狼愿意当哨兵,同伴大快朵颐,自己却只能在一旁望风警戒。
但若族中没有哨兵,那这支狼群很快就会覆灭。
“倒是你。”茯芍纳闷道,“你不是监察长,专门负责纠察说王坏话的妖的么。怎么自己却在背后诋毁王上?”
丹尹眨了眨眼,然后恍然大悟:“对哦。”
茯芍也不知道他在“对哦”个什么,伸手推了推他的肩,“张开嘴,我要治疗你了。”
丹尹疑惑地“嗯?”了一声,不明白为什么治脖子要张嘴,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他“啊——”了一声,以为茯芍要亲手喂他吃药,就听蛇姬鬓旁步摇晃响,击出泠泠珠声。
下一刻,雌蛇倾身,一手搭着他的肩膀,嘴唇贴近了他。
黄玉蛇丹浮出,传入了丹尹口中。
蛇丹入口,那双晶亮的红宝石瞳倏地竖成极细的细线。
少年骤然伸手环抱住茯芍,将她猛地扯入怀中。
他覆上了茯芍的唇,蛇信贪婪地探入她的口内,凶猛地搜刮她的唾液。像是一头天性残暴的幼虎,牢牢控着母亲的腹部,以撕咬的架势疯狂吸吮虎乳,把母亲咬得鲜血淋漓也不松口。
这样霸道强势的幼崽,往往更能存活。
茯芍向后挣扎,腰上的双臂却死死禁锢着她。
他伸手抱她,不是出于任何旖旎、梦幻的缘由,只是为了防止她挣脱。
终于,吃痛的母亲低吼一声,站起来给了不知轻重的小老虎一巴掌,这场血腥的哺乳才算结束。
茯芍怒视着床上的少年,他被她一巴掌打得躺倒。
碎发晃动,他没有丝毫的羞愤,只是转头,自黑暗中亮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炽热灼灼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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