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退路,那总要暗中来才好,不能用自己的名字,明面上也不能跟镇北王府有任何关系。
毕竟龙椅上那位可不是吃素的,说是信任,但是对于他们镇北王府的监控不可能没有。
若是手握二十万镇北军的异姓王还要贪权夺利,那很有可能就有谋逆之嫌了,她从来都没忘记历史上沈家就是谋逆叛国罪流放的。
既然这样,她便只能另想办法了。
沈云舒看着手里这些簪花样式图,想着便偶尔做一些,每逢节礼便拿来送人,总不至于把自己脑袋瓜里的这些东西浪费掉,还能做做人情。
“云舒,你何时学会了这种技能?这图样看起来不仅独一无二,且看着还挺好看的,也不知做出来是个什么样子,你这心思当真奇巧。”
文沛菡被沈云舒拿出来的图样吸引,好奇的看着。
“文姐姐放心,自然是给你带了的,等工匠做出来便送给姐姐,到时姐姐便知是什么样子了。”
沈云舒又逛了一圈,见自己也没什么好买的,便让玲珑和琳琅也随便挑两个自己喜欢的。二人听了欢喜的也挑了一支银螓镶红宝石簪子和一支玉蛾银簪。
她们二人是县主的贴身侍女,主子宠着偶尔用一些金啊玉啊的倒也不是不行,但是侍女的簪子要银质的是约定成俗的一种规矩,为的就是有个万一可以用来试毒。
挑完衣衫首饰两人去八宝斋坐了会,沈云舒不甚喜甜,却也喜欢这八宝斋的各式各样的点心。
这个年代的吃食,不仅全都是真材实料,而且用料讲究,连一块儿点心都是精雕细琢过的,处处透着精细。八宝斋作为烿都城里王公贵族都常来的地方,更是讲究精致到几乎不比皇宫御膳差什么了。
沈云舒吃了两块儿翠玉豆糕和银丝糖,又用了一碗八宝甜酪,便也吃不下去什么了,只手拄着下巴,凭栏远眺,安静的看着远处的街景。
缉事厂
‘哒哒哒哒哒……’
外面一阵马蹄声传来,惊醒了出神中的沈云舒。
沈云舒透过二楼窗格向下看去,一队穿着墨蓝色统一服饰的侍卫队从楼下打马而过,为首的中年男人身着朱蓝相间的蟒服,后面的一众卫队呈双排跟随,腰间别刀,腰板挺直,看上去威风凛凛。
“缉事厂……”
沈云舒看着下面的装束统一的缉事厂队伍出神。
历史上记载烿朝时期,缉事厂以办案严谨,办事快速狠辣出名,其行事风格霸道,甚至隐隐凌驾于三法司之上。
三法司刑部主掌抓捕关押、大理寺负责审判量刑、御史台则是有纠察弹劾百官之责。
但是无论哪一部门的人行事,都需要申请层层审核才可以。
只有缉事厂,不受任何人管辖,只听皇命。若有怀疑,无需申请便可直接逮捕甚至用刑。
历史上的缉事厂凶名赫赫,据说每一个缉事厂的厂卫都是心狠手辣的主。
其中最出名的一个缉事厂的指挥使,便是应和年间的第二任缉事厂指挥使,玉无双。
野史记载,玉无双武功高强,面如冠玉,看着似一文雅书生,出手却狠辣无情。曾一时权倾朝野,连杀兄篡位的孝贤帝都要让他三分。
无论上朝入宫,从不摘随身佩刀,为人冷漠,不苟言笑。
身着四翼鸣蛇服,站在一群蟒服中间,如鹤立鸡群般遗世独立。
沈云舒看着下面走远的缉事厂骑队,此时为首的那位穿着蟒服的指挥使大人,看起来应当不惑之年了,定然不会是玉无双。玉无双的出生年份是应和十年,如今应当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沈云舒胳膊拄着桌子,摸着下巴看向窗外缓缓行过的缉事厂骑队,脑子里思绪飞转。
文沛菡顺着沈云舒的视线看出去,用杯盖轻轻的撇了一下茶杯里的浮沫。
“这些缉事厂的骑队,每次出行向来都是如此的有规矩有气势,连骑马赶路都整齐的好像练过百遍一样。
我祖父曾说,当年的缉事厂也就跟刑部平起平坐,自从指挥使汪大人接手缉事厂之后,缉事厂就彻底威名远播了。现在的缉事厂出门办案,可比六扇门的人都威风多了,甚至气势不比禁军差。
只是可惜,这缉事厂向来挑选的全是一些身后全无背景身家的孤寡之人。而且他们的审讯手段太过血腥,从指挥使到厂卫,每个人都跟块儿冬日寒冰似的,冷酷不近人情。
不然,这缉事厂说不定是多少春闺女子挑夫婿的首选之一呢。”
“啧,说不定哪天出一个长相上乘的指挥使大人,那些只看脸的闺阁女儿连这些也不在乎了呢!”
文沛菡闻言点点头,那倒也是。
沈云舒想到后世根据历史文献复原的,关于玉无双一些猜测,不由得内心感叹。
一身四翼鸣蛇服,腰别双刀,容貌绝佳,武功高强。不近女色,不爱银钱,冷酷不近人情。
最重要的是,根据历史隐约的描述中,这人好像还是行事极为狠辣的人,无论对他人还是自己。
相传玉无双曾经在李元燊登基之后,被派去剿灭倭寇,并且仅带了一支百人骑队。
玉无双用了三天三夜奔至战场,清理敌军三万人,又从敌方手中救出当时被敌军俘虏的副将,解了当时凉城被攻陷的危机。
回来之时百人骑队仅剩四十九人,折损过半,且玉无双本人也多处受伤,甚至不能人道,子嗣有碍。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不能人道的心狠手辣的指挥使,依然成为了不少少女的春闺梦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