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一犹豫,就让姜蓠的毒粉钻了空子,导致他们的行动没有成功。
经此一事,沈云舒便彻底把姜蓠收在了身边做贴身侍女,改名琉璃。
改名是季氏与姜蓠自己的请求,姜家被灭之前姜蓠还小,若是改了名字那些人未必认得出来她。
正好姜蓠在沈云舒身边做的挺合心意,与玲珑和琳琅也玩儿的到一块儿去,沈云舒就直接给了她自己当初准备好的贴身侍女的名字。
……
青华观内,沈云舒与净云大师对坐,面前是一四方棋盘,二人各据一方,看起来不分高下。
“县主近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来观内小住的日子越来越多。”
净云看着面前穿着简单的素衣,挽了个修行之人发髻的少女,略带疑惑的询问。
“怎么?大师是嫌我来的太勤,觉得我烦了?”
沈云舒头也没抬,两指夹起一颗黑子,落在了棋盘之上。
净云听着沈云舒的话,又低头看了一眼她落子的位置,无奈轻笑了一下。
“贫道何时嫌县主烦过?只是这棋风有时同音律、画作一样,会反映出下棋之人当下的心态,县主这局棋杀伐之风稍重,不同于县主平日谨慎周全的风格,看起来下棋之人好像有些困惑,急于冲出困局。”
沈云舒听了净云的话,在心里叹了口气,执棋的手悬在空中,眼睛看着棋盘,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沈云舒有些犹豫的落下一子。
“人这一辈子,是不是一直要跟着这世道,随波逐流,不然便会被视为异类?”
净云沉思了一下开口:“世上愚者多,才显得智者重要;浑浑噩噩者多,才显得清醒之人难得;随波逐流者多,才显得打破束缚者无畏。”
“无畏?那还真是挺难做到的。毕竟这世间之人最大的爱好,就是用自己最犀利的言语,去抨击那些与他们不同的人。
人活在这世间,真正能做到不在乎他人之语的,怕是也只有你们这些修行之人了吧!”
她如今的年岁,已经可以出去自己参加宴会了。形形色色的宴会上,自然总是少不了一些相亲的戏码,她看的多了便有些厌烦,常常来青华观小住,躲开那些宴会。
后世那些什么‘从前马车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都是骗鬼的,世上薄幸之人何其多,尤其以她的身份,所能接触到的人里,大部分都有小妾通房,就算有些未必是真的喜欢,只不过是应酬往来,但是依旧与她的三观有些碰撞。
她就是清醒的知道,在这个时代没那么容易遇到如同她父亲一样夫君,所以才对这古代成亲一事有些抗拒。
前世塑成的三观对她影响太深,就算她不付出感情,只为家族去找个联姻之人,也依旧会觉得有些膈应。
但是不成亲,又会因为她一人之故,而让整个沈家包括旁支族人都受到旁人的风言风语的影响。
罢了,总归她现在还小,会想出办法的。
净云看着沈云舒好像想开了一些的样子,微笑道:“县主为何要担心那些尚未发生之事,船到桥头自然直,县主第一次来时抽的签忘记了吗?县主所思的一切都会如愿。”
沈云舒眨了眨眼,可那签……
“那签我作弊了?我当时在里面摇了好几次才摇到的,胳膊都差点摇断才摇到了个上上签,这还能算吗?这跟我自己选的有什么区别?”
净云笑容不变,“可那签依旧是县主自己摇出来的,无缘之人,就算真的摇断胳膊也摇不到不属于自己的签。”
沈云舒面露怀疑,她觉得净云大师为了安慰她才这么说的。
不过不论是不是真的,净云大师都是好心,反正还有好些年,总会有办法可想的。
……
烿都外城,在一个被沈云舒遗忘的角落里,一个身着玄衣的少年提着一柄带血的剑从一处暗牢里走出。
少年面无表情的走到一棵大树下,手腕一甩将剑垂直插入一旁的土里,自己也靠着树干坐下,从怀里摸出一块儿碎银,用手指细细摩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一个一身暗红色衣服的少年也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出来,一样的姿势将剑插进地上,一样的姿势靠在大树上,仰头望天深呼了一口浊气,侧过头看向旁边的玄衣少年。
“我说你怎么每次训练完都拿着银子在那看啊?就算小时候家里穷,你这也财迷的有点过分了吧?现在整个缉事厂都知道你玉无双特别喜欢银子了,平时看着倒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啧啧……”
玉无双没有理他,这家伙聪明的很,又是跟他一起训练的,虽然武功差了些,但是轻功、暗器和伪装技术都不错。
他们两个属于新人里比较有能力的,已经一起被派出去过几次,互相也了解了。所以这家伙根本就知道他不是因为喜欢银子,只是想套他的话而已。
苏俊见玉无双不上套,觉得有些累了,便撇了撇嘴不再说了。
他没有玉无双武功好,暗牢里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因犯了事情被关到这里,缉事厂常年跟这些人打交道,所以为了以后不那么容易丧命,新人都要来这里训练。
那些凶恶之人本就没有活头,再加上与缉事厂有仇,自然拼了命使尽各种招式也要与他们同归于尽。武力值不够的,很难从里面完好无损的走出来,所以他每次训练都要受点儿伤。
要不是缉事厂经常会做一些需要暗中执行的任务,他凭着一些小手段脱颖而出,就他这武功可能还要再练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