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刚给三楼雅间里送了菜,前脚刚踏出门,把门给合上,正准备下楼呢,后脚就被人给攥住了后脖领的衣服,给提溜了起来。
“我就说怎么那么眼熟,瞅你半天了,你小子怎么跑到聚贤楼当差了?”只见那人一把将顾阳从楼梯口给提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他那跑堂的装扮,一脸不可置信的问。
顾阳被人给揪住了后脖子,慌得不行,费力的歪着脖子朝后看,想知道是谁那么不知好歹。
结果回头一看就萎了,天杀的,居然是苏宛华的同胞哥哥苏允禾!
他前段时间才去苏府给带过信的,这人不是御医吗?不在宫里当差,怎么没事跑聚贤楼吃什么鸭子?
“额我这我”顾阳急的脑袋直冒汗,看着手里的托盘,口不择言的说了一句,“我家姑娘想吃聚贤楼的鸭子,我来偷师的。”
话音落地,身后就齐刷刷的笑了起来。
“沈兄,看来聚贤楼的东西果然名不虚传啊,这还专门有人来偷师了。”只见一个穿着淡蓝色衣服的男子,唰的一下合上扇子,拍了拍身旁的人,“你可得小心了,当心赶明儿就开在你这对面,跟你打擂台。”
苏允禾摇头,无奈的将手里的人放了下来,对着穿着淡蓝色衣服的男子,抱拳解释道:“殿下莫要打趣了,这位是家中小妹的奶哥哥,一时玩闹罢了。”
“沈兄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说着继而跟对面的沈云归,无奈的笑了笑。
沈云归看了看那个恨不得将托盘扣在脸上的人,又转眸看着替他解释的苏允禾,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无碍,若是下次令妹想吃了,只管跟掌柜的说,沈某定会送去府上。”
听的苏允禾汗颜,悄摸的摆了摆手,让人赶紧撤。
顾阳早在看到他娘那五十两银子的时候,就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了,这事怎么就这么巧了,聚贤楼居然是沈家的?
慌不迭的跑下楼,末了末站在楼道口,探头朝上看了一眼,见那几人进了雅间,用手锤了锤自己的头,丧气的自言自语:“搞砸了,要是被他娘知道了,肯定骂死他的心都有了。”
“嘿,阳子,干啥发呆呢。”一个跑堂端着托盘跑了过去,瞧着顾阳在楼道发呆,又跑了回去,“后厨都快忙疯了,还不快去上菜。”
顾阳听着直摇头,还上菜呢,他怕是都会被解雇了,真是半道蹦殂啊,看了眼手里的托盘,认命的跑去后厨继续上菜。
好不容易忙完一天,顾阳收拾了正准备回家呢,就被掌柜的给叫住了。
他心想,来了来了,果然还是来了,解雇虽迟但到!
恹恹儿的转身,正准备洗耳恭听呢,就看见掌柜的提了个食盒递到他眼前,一下子就给顾阳整懵了。
“你这小子,拿着吧。”掌柜的瞧他那样,好笑的说,“这是大少爷吩咐的,让你带给你家姑娘,说是若是以后你家姑娘还需要,直接让人来店里取。”
顾阳就直接接过食盒,一脸撞鬼了的表情离开了聚贤楼,看着手里的食盒,无语望天,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他这次绝对会被他娘吊起来打的,他算是把姑娘的名声给毁了,怎么就说成了姑娘喜欢吃鸭子呢?说他自己喜欢吃不就行了?哎哟,他这脑子,笨死算了。
闷头一路就回了自家院子,进了屋,泄气的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无力的回了自己个儿的房里,倒头就睡。
整的在院子里洗脚的顾富贵一愣一愣的,这小子平日里不是使不完的牛劲儿吗?这才出去打几天工呢,就焉儿了?
摇了摇头,进了屋子,看着桌上的食盒打开一瞧,居然是只烤鸭,味儿还挺新鲜的,这可把顾富贵给乐坏了,虽然晚是晚了点,但好歹自家儿子挣了钱,还晓得孝敬一下老子。
意思意思也得吃两口,于是坐下来将东西拿了出来,大晚上的也不裹面皮了,直接吃了两口肉,还别说,聚贤楼的东西味儿就是不错。
顾阳倒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劲,他不能要这鸭子,他得还回去!那沈大人又不认识他家姑娘,凭什么给姑娘送东西!想着就起身。
一进屋就看见他老子已经吃起来了!
“嗯,味儿不错,你赶紧来吃两口,留着明儿吃就不新鲜了。”
顾阳坐上桌,看着被他爹塞进手里的筷子,欲哭无泪啊!他的鸭子没了。
“对了,你娘给你留了封信,我放你屋里了,别忘了看。”顾富贵吃了两口意思了一下,擦了擦嘴,就洗漱去了。
晚上吃太油了,睡不好觉。
顾阳挠了挠头,啪的一下将筷子扔桌上:“算了,死就死吧,大不了求着姑娘在娘面前说几句好话。”
起身回屋,看他娘留给他的信了。
展信借着油灯反反复复看了半天,气得他火冒三丈,啪的一下把信拍在桌子上。
揉了揉,将信烧了。
看着烛火握了握拳头,正愁没地儿发泄呢,撞枪口上来了。
踏着月色,顾有枝回了荣国府,第一件事儿就是去了老太太院里,进院问了问门口的丫头,得知里面都散了,这才拜托人去叫了鸳鸯。
不一会儿就见鸳鸯打帘从里面出来,见着顾妈妈走了过来,心想顾妈妈不是昨儿个回家去了吗?怎么大半夜来了这边,疑惑的看了看,小声问道:“顾妈妈这会子过来可是有事?”
“是呢,也不知老太太就寝了没有,若是没有,麻烦你替我给老太太说一声,府外递来一份信,烦请老太太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