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个人?
罗青桃大惑不解。
打发走了卓玉儿她们,罗青桃依然眉头深锁,堆了一肚子疑云。
怎么会没有这个人呢?君洛曾经带她去赴过睿王府的家宴、去贺过靖王府的大喜,那人却不是这府里的?
难不成君洛在府外还有金屋藏娇?
若是真的,那女子又有何过人之处,值得君洛如此对待?
罗青桃百思不得其解,靠坐在桌旁开始出神。
这时暖阁外面响起几声轻叩,罗青桃吃了一惊,几乎跳了起来。
九娘忙出去问话,只听一个小厮的声音在外面道:“今儿午后宫里传出消息来,说是皇上圣体违和……这会儿几位王爷和朝中的大人们都在宫中候驾。”
圣体违和?
罗青桃微微冷笑,站起身来。
皇帝的病已经拖了一年多,早就“违和”了。
此时再说什么“圣体违和”,那多半就是时日无多了吧?
至于“侍疾”“候驾”之类,应当是被软禁起来了才对!
不到天下大定的那一刻,有些人是不会死心的。
所以,决定生死穷通的那一刻,终于还是来了吗?
罗青桃叫九娘搀扶着,走到园中看着刺目的雪光,心中烦乱不堪。
朝中局势未明,这会儿若出了大事,也不知道是谁家欢乐谁家愁呢!
那小厮亦步亦趋地跟在罗青桃身后走了好长一段路,然后才支支吾吾地道:“宫里还有一句话传过来:按照规矩,宗室内眷和二品以上诰命夫人,也是该入宫请安侍疾的……”
罗青桃正想说这事跟她没什么关系,却忽然想起,她虽然已经不是什么“宗亲内眷”,却还是大梁的“昭烈郡主”。按品级来算,她也是逃不掉这差事的!
“王妃,咱们要不要对外称病,把这事儿躲过去?”九娘试探着问。
罗青桃想了一想,展颜微笑:“为什么要躲过去?我正愁没法子进宫去呢!”
“可是宫中危险重重……”九娘的脸皱得紧紧的,沟壑纵横。
罗青桃轻笑一声,拍了拍她的手:“多余的话,你便不必说了。”
九娘想了一想,也跟着笑了。
罗青桃决定了的事,岂是她拦得住的?
幸而管家已叫人送了衣裳过来,否则罗青桃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出门。
看看自己身上披的那件长长的袍子,罗青桃不禁失笑。
难怪刚才在暖阁之中,那些女人看她的眼神那么复杂!
毕竟这府上敢穿着君洛的袍子和斗篷招摇过市的人不会太多,所以不管是妒忌还是嘲讽,罗青桃都只能照单全收了。
罗青桃费了挺大的工夫,在一大堆衣裳里头挑了一件湖蓝色的罩衫,里面穿的是一件竹叶印花缎面对襟褙子。因为不知道宫中情形如何,她只能力求素净,却又刻意避开了白色,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人寻了错处出来。
换好衣衫,外面也已备好了马车。
罗青桃恨不得插翅飞进宫去,这会儿自然是半点迟疑也没有。
先前君洛曾经说过,哪怕是刀山火海,也愿意陪她一起闯。今日她对他,也是同样的心思。
刀山火海,只要有他在,又有什么可怕?闯了就是!
临出门前,九娘试探着问罗青桃要不要找块面纱这一遮脸,罗青桃想了一想,摇头否决。
宫中朝中,并没有人不认识她,这脸有什么可遮的?难道她跟了君洛,便见不得人了不成?
面貌妍媸,罗青桃更是不放在心上的。
这张脸,君洛已看过多次,大可不必遮掩;至于旁人——她的面容是否有碍观瞻,与旁人何干?
“走吧!”罗青桃利落地跳上马车,向车夫沉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