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居然伸手要来拉我,我连忙躲开,心里突突直跳,说不上哪里不对但是又怪怪的,脑袋中像抹了浆糊,混混沌沌,只是直觉有点危险。
他见我躲开,失了笑容,略有些怒意,但又克制住了,是个隐忍不发的样子。
正在此时,身后轻轻地“咔哒”一声,我一惊,回头一看,森莺抱着一个小小的食盒,一半身子躲在回廊的柱子后,正怯生生地看着这边。
男子见有了旁人,又恢复了笑模样:“哟,我道是谁,这不是赵姨娘身边的森莺姑娘么?怎么,你琴弹得好,璟把你要来了?”
森莺怯懦地回:“大公子,是老夫人看二公子府里缺人手,差我过来伺候……”
我如遭雷击,这男子竟是涂山篌!进府这段日子从来没看到过他,不知他做什么去了,竟得过且过地淡忘了有这么个人了!不论是我,还是璟,都没从他这得什么好果子吃,我可得加倍防备了。
涂山篌听了森莺的话,冷笑一声:“是了,他最是金贵,有什么好的都巴巴儿地往他这里送!”说罢掀开森莺拿着的食盒,拿出一个大大的脆枣扔进嘴里。
森莺喃喃地说道:“这是赵姨娘送给二公子的……”
涂山篌眉毛一竖:“怎么?!我堂堂大公子,吃你个枣儿你还不让了?!什么东西他吃得我吃不得?!”说罢把一盒枣子打翻在地。
森莺吓得脸色惨白,不敢作声。我有心维护,又怕触在他气头上,只好先不作声。
他气哼哼向前走了几步,回头指指我:“等我得空了再找你!“说罢扬长而去。
我见他走得快,片刻间没影儿了,沉默地靠近森莺。她泪珠已不间断地流下,抓着食盒站在一地枣子中不知所措。
我叹了口气,蹲下默默地捡起枣子,安慰她道:“莫怕,他已经走了。我去禀了二公子,二公子心地善良,左右不会责罚你就是。”
森莺也蹲下捡,然后狠狠一抹眼泪儿:“谢姑娘。我只恨我和厨房犯冲,总是干不来。”
我心下怜惜,说道:“再忍忍,等明天公子回来我就和他说,给你换个地儿。”
森莺抬着泪眼看我:“全指望姑娘了。姑娘和大公子的事,森莺也不会跟别人说的。”
我连连摆手:“我俩啥事儿没有!你可别误会~乖,莫伤心了。我待会去管事婆婆那里学习,顺便也问问她你适合什么差事。”
森莺站起来抱着食盒,对我深深一鞠躬。我忙把她扶起来,又安慰了几句,就赶到管事婆婆那里去了。
栽赃
在管事婆婆处学了一堆繁文缛节,家法府规,背得我是头晕脑胀,学得我是腰酸背痛。好不容易盼得吃午饭,却又成了礼仪规矩的现场教学,我没吃多少饭菜,训斥倒吃了挺多,索性推脱说吃饱了才免于继续挨训。到了下午,我实在是学不进去,找了个得做公子给我派的差事的借口溜之大吉。
回到住处,我抱着小薇一顿揉搓,把小薇的小辫子揉得毛毛哄哄。
“哎呀!还是这里好呀!和你们无忧无虑,写书都显得那么快乐!”
小灰闻声赶来:“那可不!我俩成天就盼着和姑娘一起聊聊天说说话,再听姑娘的故事呢!”
我一想,小薇没事不怎么出门,小灰更是不敢出去,的确也就这点乐子,心下有点不忍,于是小手一挥:“那就速速来听故事!”
小灰喜笑颜开,赶紧拿来笔墨纸砚,说道:“好嘞!”
我想今日得空儿,让他俩多听一会儿,于是一口气讲到日落西山。眼看着晚饭时分到了,我想想去小厨房吃饭又要看蓝媚那副阴阳怪气酸溜溜的嘴脸,不由得倒胃口。可是屋里两个嗷嗷待哺的崽子又不能不吃饭,我打算去盛点儿带回来吃。
正盘算着,门外有人轻轻敲了两声门,我问道:“谁呀?”
“兰香姑娘,是我,朝露。”是一个洒扫小丫头,前阵子府里遭贼据说是吓坏了,大病一场,这几天才回来当值。
我打开门,见一个面色有些发灰的小丫头站在门口,便问她:“找我何事呀?若是金桂让你唤我去吃饭,我这就去了。”
朝露咽咽口水,急道:“不是啊兰香姑娘,是少主!”
我听她语气急迫,不由得跟着着急:“少主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左右看看,这才低声跟我说:“少主下午骑鹤出去追踪贼人,受了伤,灵力大失,现下正在涂山雪云洞里靠那治伤的灵泉水抵过一阵子。静夜姑娘已经先行一步赶去了,吩咐我给您留个口信儿,让您去少主书房里取仙灵丹,然后随我给少主带过去。还有,少主受伤一事切莫张扬,人多口杂,万一有人趁虚而入不好。“
我抓着她问:“少主伤怎么样?没有生命危险吧?!“
朝露摇摇头:“暂时没有,但是灵力丧失久了肯定难以回补,姑娘这仙灵丹可须得快点。”
我说了声“知道了,你在这等着。”,便往书房跑。
跑到书房,门没锁,但是门口也没人把守。我顾不上许多,径直跑进去。
那个什么灵丹的,虽然我不知道长什么样,想必是稀罕之物,不会明晃晃摆在多宝阁上。估计是个小小的瓶子,断不会装在平时装大件的藤箱里。那么只有……
我的目光落在涂山璟书房的抽屉处,走过去急急拉开。第一层是些狼毫笔墨山砚,整整齐齐地码在一处。第二层铺了一些册子,我仔细地掀开,看下面盖住的地方也没有。第三层放了些平时不常用的镇纸,镇纸旁边有个小小的瓶子。是不是它?!我拿起仔细端详,瓶身弯弯绕绕地写了几个小字,我从来没有这么后悔我没有习文断字,认不得这到底是什么……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