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谢茶在餐桌旁坐下。
刚要给外婆盛饭,外婆用筷子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手:
“别急啊茶茶,等外婆祈完再吃。”
谢茶:“……”
高高的柜台上摆着一尊泥塑小像,外婆盛了一小碗糯米饭放在小像前,双手合十,语气虔诚道:
“苗王保佑。”
谢茶欲言又止。
虽然打小就听外婆每天这么祈祷,但今天实在是全方位领教了那位苗王究竟有多变态。
那位变态的苗王能保佑什么呢?
他不害人就算高风亮节了!
哪配得上外婆的虔诚?
谢茶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开始给那盘清蒸鱼剔鱼刺。
外婆年纪大了,眼球浑浊,太细小的东西看不清,谢茶怕她吃到鱼刺,便开始从鱼腹处开始剔,剔完了,把鱼腹那几片肥嫩鲜美的鱼肉夹到外婆碗里。
等外婆祈完福坐下来,拿筷子的手背在外婆眼前一晃而过,外婆瞧见了,捉过谢茶的手,苍老的脸上流露出震惊又焦急的神色:
“茶茶你被蛊虫咬了?”
谢茶:“……”
差点把这茬儿给忘了。
垂眸看了一眼,那道蓝色印记如今已蔓延到整个手背了,看起来就骇人。
外婆饭都吃不下了,忧心如焚地放下筷子,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像是又苍老了几分。
谢茶顿时心疼了,把筷子重新塞回她手里:“这么鲜的鱼肉凉了可就不好吃啦!”
又拍拍外婆的手,安慰地笑了笑:“你下午不是看到我往山腰上走么?我那是去找苗王解蛊了!”
外婆一愣,怪不得茶茶要往山腰上走呢,又转念一想:
苗王从来不给寨子里的人解蛊,曾经不少村民在山腰那跪了一天一夜,也没能求得他出来。
外婆明显不信,脸色担忧和焦急的神色并未好转:“茶茶你可别蒙外婆,外婆就没见苗王给别人解过蛊……”
见外婆忧心忡忡地望着自己,谢茶笑了笑,带着安慰和笃定:
“外婆要是不信,等明天醒来看看?我保证手背恢复正常……”
见外婆脸色终于和缓了一些,谢茶暗自松了一口气。
谎撒下去了,
怎么圆回来是个问题。
晚上十点,趁外婆熟睡时,谢茶悄悄从窗户翻了出去,左手攥着一瓶杀虫剂,右手拿着手机,点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功能,借着微弱的光沿着田埂往上走。
这个苗寨至今还保留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原始生活方式,这个时间点,谢茶抬头遥看一眼,寨子里全都熄了灯,连山腰处那栋吊脚楼也是黑漆漆的。
谢茶唇角露出一丝冷笑:养蛊这种缺德玩意儿,那变态还敢睡得着?
爬上山腰,用杀虫剂开路,穿过花丛,来到吊脚楼前。苗寨的吊脚楼一般一楼不睡人的,卧室都在二楼。
谢茶把杀虫剂轻放在篱笆桩上,嘴巴咬着手机的一端,踩着篱笆桩攀着二楼的走廊栏杆,双手用力一跃,迅速又灵巧地翻进了走廊。
走廊上的两扇木窗虚掩着,谢茶从窗户里翻进去,全程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音,等落地后,谢茶站起来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