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毛问不出口,也不能走,只能尴尬地坐回沙,摸出烟来,点起一支。
臧洪霞也不理他,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门口响起轻轻的脚步声,有人敲门。
臧洪霞应了一声。
钥匙一响,门打开,走进一个身材小巧的小姑娘,眉眼十分秀气。她的身后跟着两个男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其中一个王二毛看到过,是别克车的司机,另一个是个中年壮汉。
三人见房间里有人,均是一愣,王二毛不知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佯装镇定,敲着二郎腿坐在沙里,冲着来人点头致意。
“东西先搬进来吧。就这点?小琴,我们带来的东西都收做清爽了吗?一样也不许落在重华新村。”
那小姑娘就是小琴,王二毛只远远的看过她的背影,听过声音。
就见小琴懦懦地应到,“有七只皮箱在车子的后盖箱里,等下拿上来,还有六只箱子,车子一趟放不下,少爷讲”
“还叫少爷?叫他死胖子!”
“哦,死胖子他讲要么明天再让小李师傅送一趟。”
“还有明天?侬等下跟小李车子回去,连夜统统搬过来,我的嫁妆,他休想刮掉一分一毫!另外,休书呢?”
王二毛看傻了,这个女人是怎么把自己情绪调动起来的,说嗲就嗲,说凶就凶,现在根本就不是蜘蛛精了,像只雌老虎。
“他讲现在休书不做准,写了也是白写,再讲,这事体你们两个也做不得主,哪能也要老太爷张帖子过来,然后再好去开离婚证。”
离婚?真的假的?
王二毛近距离看戏,现场效果果然不一样。
就看小琴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眼泪水汪汪,“小姐,侬要么再想想,不要气,不要急。侬跟少爷死胖子是前世的姻缘,不好打散的。这事体,都是我的错,我没面孔跟牢侬了,现在就买张火车票回去,跟老太爷门口跪三天,然后做姑子去。”
臧洪霞不响,等那两个男人搬好东西下楼的空档,忽然之间讲了句,“十六,三十三。”
也不知道小琴听到了没有,她还在那里呜呜地哭。
王二毛不禁暗挑大拇指,这个小姑娘,真来事!
等那两个再上来,臧洪霞又恢复了母老虎的样子,“侬不要想得介便当,这种男人就是色胚,侬也不要对他痴心妄想,跟牢我,没男人照样能过!侬现在就去,东西全部拿回来。我等下要去百乐门跳舞,今朝跳通宵,庆祝一下。”
等小琴出门,臧洪霞看了看挂壁钟,又看了看王二毛,“侬准备哪能?还有半个钟头必须要走了。侬要问我事情,就爽爽气气问,要关心我,麻烦侬心口如一。”
“我”
王二毛横竖横了,这件事情必须搞清楚。
“这胶卷哪里来的?”
“侬应该边跳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