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霁俯身,把它抱了起来,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揉了揉它的头。
和田那双黑润明亮的眼睛望着他,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心。
可爱得他想偷狗。
何屿渡当然想知道。
他觉得扎在心里那根刺又有些隐隐作痛了,牙齿也痛。
他最近不知道是长智齿还是上火,后槽牙旁边的软肉一阵一阵的痛,连带着旁边的牙齿也跟着痛。
何屿渡慢慢收紧手掌,握成了拳头:“是谁?”
明霁问:“你是想知道一个名字,还是想听到所有人的道歉?”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两个都要。
何屿渡既想知道是谁谣传出去那些话,也想听到所有人的道歉。
他看着明霁,舔舔发疼的牙齿,问道:“你就不怕我把同学会搞砸?”
让他知道了是谁给他泼脏水,污蔑造谣,这顿饭估计没人能好好吃下去。
明霁本就不是想开同学会,他把班上所有人都聚集起来,是想还何屿渡一个公道。
有些事情,虽然过去了,但不代表那些错误就在时间中翻篇了。有人记得,那就没有过去。
“那天的海鲜自助餐厅不对外开放,班上的每个人都会来。”明霁说,“你想骂人或是动手,想砸东西还是掀桌子,我都不会拦你。”
这场同学会,原本就是用来让何屿渡搞砸的。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何屿渡可以做一切,他想做的。
何屿渡看着他,咬字重了几分:“好,我去。”
他当然不会气昏头把明霁的餐厅都给砸了,最多冤有头债有主,把罪魁祸首打一顿,出出气。
他这口气憋在心里,实在是太久了。……
一夜好风吹,新花一万枝。
扶光山的五月,山花烂漫,苍翠浓阴满院,春意盎然。
整个海鲜自助餐厅今天都不对外开放,老同学们陆陆续续地来了,从一开始的拘谨寒暄,到慢慢放开话题开始闲聊近况,万殊穿梭在六桌人之间,看看被腾出来放置幕布的一面墙,再看看布置的投影仪、话筒和音响,莫名有种自己在办什么酒宴的错觉。他太难了。
明霁怎么还没来。
明明要办同学会的人是明霁,结果劳心劳力的人却是他,等明霁回集团以后,他必须要申请把攒的年假给休了!
一直到所有人都快到齐了,门口倏然出现一道身影,那人从容地迎着大家的视线走过,餐厅里倏然静了一瞬。
万殊还以为是明霁来了,忙不迭看了过去,然后眼里瞬间失望起来,餐厅里也响起了议论的声音。
“这是哪个老同学,眼熟,但是认不出来了。”
“是陶然吧?是不是陶然?”
“有点像,不确定,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