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依愣了下,脸色转红,“你、你……怎能说这种粗鄙之言。”
“你怎能做这种卑鄙之事。”苏园漫不经心地学了一句柳如依的句式。
苏园箭步前冲,擒住了柳如依的手腕,将其拉到自己的身边。
柳掌柜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作为父亲,他本能得想挡在柳如依身前,护着女儿,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他的女儿已经被苏园拉走了。
这太快了!柳掌柜完全没有察觉到。
他心中大骇,顿时心中恐惧无比。此等悬殊的差距足见其武功之高深,就算是整个荣昌坊的人加在一起,怕是也没有跟苏园一较高下的力量。
“你想用流言捧杀我?文武双全,得之可得天下?”苏园质问柳如依。
柳如依惊讶了下,随即吓得脸色惨白,她没想到她不过就是让人宣扬两句话,苏园就这么快查到了她身上。她使劲儿抽胳膊挣扎,想挣脱苏园束缚。
“你不是很想对付我么?如今我人都送上门了,你跑什么。”苏园看着荣昌坊外挤着越来越多围观的人,低声对柳如依道,“我马上就向大家宣告,从今以后我苏园就是你柳如依的人了,唯你柳如依马首是瞻,你觉得怎么样?”
柳如依惊讶地看向苏园,有点不懂苏园这话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说是她的人?
苏园见柳如依还没悟,笑了一声,用更低的声音
对柳如依道:“有了我,你就可得天下了。这不是你自己说的话么,你怎么忘了?就让大家一起来看看,拥有我的你是怎样得天下的。回头等包大人将你这预言禀告到上面去,引得陛下和满朝文武的注意,你更会出尽风头了。说不定还能带着整个荣昌坊死得风风光光,一个不留!”
苏园说罢,就扯着柳如依往外走,打算跟众人宣告。
柳如依已然听懂了苏园话里的威胁。她这是要给她扣谋反的帽子!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那些传言跟我没关系!我跟你也没关系!你放开我,这可有这么多人作证呢,你们开封府官差可不能乱抓人。”
“柳姑娘未免也太小瞧开封府官差了,我既然抓你,自然有证据指认你。”苏园忽然凑到柳如依的耳边,用只能他们两个人听到的音量说道,“造谣罪对你来说实在是太轻了,所以我带你玩一个大的!比起送人去大牢,我其实更喜欢送人去黄泉。”
柳如依吓得浑身冷汗,更疯狂地挣扎,欲尖叫求救。
苏园突然松开了手,柳如依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柳掌柜等人忙去搀扶柳如依,关心她有没有时。
柳如依很想跟父亲告状,说苏园威胁她。但当她看见苏园微笑从容地看着自己的时候,她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苏园仿佛就等着她去进行下一步。
苏园威胁她的话别人都没听到,只要苏园不认
,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苏园一定还会多加一重罪给她:诬陷朝廷命官。
“这种小事用不着你亲自出手。”白玉堂走到苏园身边,声音淡淡。
因为围观的人众多,附近吵吵嚷嚷,苏园不知道白玉堂来了。
苏园略微惊讶了下,早知道他来,她怎么也不会随口就说出干你’的话,多毁她的形象啊!
柳如依这时也看见了白玉堂,目光在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就停滞了。他向来一身白衣,俊爽潇洒,像是崖上高不可攀风姿傲骨的玉雪寒梅,让她明知难以靠近,却还是忍不住心生妄念,想去攀高摘取。
白玉堂本是半垂着眼眸在注视着苏园,感受到旁侧有奇怪的目光后,他立刻转眸冷冷地瞥向目光来处,眼神由温和瞬间转为阴冷鸷戾,似乎要将人挫骨扬灰。
柳如依吓了一大跳,等回过神儿来的工夫,她浑身已经冒了一层冷汗。
柳掌柜狠狠捏了一下柳如依的手腕,用眼神警告柳如依,别再妄想了,眼跟前这二位都不是他们荣昌坊能得罪起的人物。
柳如依知道自己逃不过了,壮着胆子走到苏园跟前,委屈地去质问苏园:“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苏园勾了勾手,示意柳如依靠近点。柳如依只得依言附耳过去。苏园便小声对她讲了两句。
柳如依大惊,睁圆眼瞪着苏园,很快泪水就悬在眼眶。
“别这么委屈,不想做就不做。反正我手里有你们荣
昌坊造谣我的证据,诬陷朝廷命官其实判不了几年。坐牢多好啊,从今以后你们就再也不用每天辛苦地虚假打擂了。”
听到‘虚假打擂’四个字,柳如依更加震惊地看向苏园。看来即便没有今日造谣的事,凭虚假打擂这一点,苏园同样可以让他们荣昌坊在京城混不下去。
柳如依深吸一口气,她收回眼泪,转而挤出人群,跳到荣昌坊门口的擂台上,狠狠地敲响擂台上的大鼓。鼓声当即就吸引了所有人围观和往来行人的注意,大家都围在了擂台前。不一会儿的工夫,便有了数百人。
柳如依先对众人鞠一躬,然后道歉道:“我仰慕锦毛鼠白玉堂,嫉妒与他订亲的苏司法,我便趁机造谣她,想用流言捧杀她。什么文武双全,得之可得天下的话,这些话都不是真的,都是我故意编造给她添乱的!是我小人之心,嫉妒成狂,卑鄙无耻!”
柳如依将这段话大声重复了十遍,最后在众人的谩骂声中下了擂台。
接着荣昌坊大门紧闭,柳掌柜带着柳如依和坊内一众属下,跪下给苏园和白玉堂赔罪。感谢他们二位高抬贵手,轻易饶过了他们这一遭。
柳如依听到父亲说‘感谢’一词,心中费解,她默默抓紧了自己的衣裙,没有吭声。
“柳掌柜是明白人,我便不多说了。”苏园便拉着白玉堂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