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汇聚,沼泽的水位偏高,颜色也清澈。
众人循着水底能落脚的石头深入了内部,树木从稀疏变得密集。
树冠像先前的阔叶片一样盖着,透不过天光,树根也盘根错节的缠绕在一起,上面还缠绕着藤蔓、覆盖着青苔。
奇怪的是,这么密集的树林里一点声音都没有,鸟叫、虫鸣都不见了,安静的让人心里毛。
绷紧神经,潘子在前开路,不久众人便看到了一些裹在树木中,凸出水面的古建筑遗迹。
所谓建筑遗迹,也不过是些残垣断壁。
它们本是分散的石块、石雕形状,但大量的藤蔓和青苔扒在建筑的缝隙里,像血管脉络一样互相连接着,看起来倒也自成一体。
吴峫仔细辨认着,但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腐蚀的太厉害了,看不出什么来。但过了这么久这玩意儿还能凸出水面,之前的高度应该就不低。”
着眼看去,虽然不知道建筑整体的形状如何,但是露出水面的遗迹顶部都是简单的塔楼式样。
塔楼高高低低、大小不一,与少林寺的塔林有几分相似。
不过为了尽快追赶信号烟、追上吴三爷,大家没有细看遗迹,“拔腿就走”了。
虽然大家主观意愿都是想走直线的,但树根起伏、沼泽路面湿滑,来来回回蜿蜒曲折的前进,总也能在前进的路上和类似的遗迹不期而遇。
几次过去,有意无意的扫眼打量就能现,这些留存千年的塔楼上有很多方孔,不是水汽侵蚀形成的,就是打磨建筑的时候刻意设计成了这样。
在场两个建筑相关的当即就满头问号。
吴峫皱眉沉思,从宇宙的起源琢磨到星辰的方位;
关皓歪头疑惑,啪的一下,右拳敲左掌,自信断言——
“我懂啦!这根本不是塔楼,这是鸟笼!”
“”
吴峫面无表情,绕到一座塔楼、又或者鸟笼的后面。
方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成人虽然是通不过,但是这个孔洞足够穿过一个十几岁的初中生,当然,也能露出吴峫的头和肩膀。
隔着幽幽方孔洞,左手潘子,右手胖子,关皓正面对着吴峫,身侧是忍俊不禁强压嘴角的黑瞎子——
吴峫指着自己,问道:“亲,你们家鸟笼是这么大的?还是敞开式的?”
关皓一愣,眨巴眨巴眼儿,战术后仰看了看眼前像被画框框起来的动图·吴峫,指了指吴峫肚脐眼的位置,也是方形孔洞的下沿。
“真的很像啊!这不就是栖杠吗,鸟就在这儿站着。”说完,他又对着方孔的两侧竖线比比划划,“这个是笼条,整个塔楼就是笼架——”
“虽然、呃,好像?真的没有笼门?但是——没错!”关皓越说越自信,叉腰点头:“我还是觉得这就是个鸟笼!”
他太他娘的自信了,吴峫一缩下巴,怀疑起自己的大学绩点,他满脸怀疑人生,想绕着塔楼转一圈观察观察,结果被胖子喊停:“诶等等,你就站那!就站在洞洞后面!”
吴峫又站回去,视线被局限在小半个人高的空心方洞里。
眼前的方形画面里挤进来四个脑袋,胖子歪七八扭的嘶来嘶去,竟然也哎呦我操了一声:“我去,不说没觉得,这一念叨,这还真他娘的像!”
吴峫心道你们几个把老子当鸟看吗?
脑袋一扭,他走出来,扒拉扒拉故意把关绍拧过去当鸟。
本来是想报复他,结果关绍走过去演上了,手掌一扇,嘴里“叽叽叽、喳喳喳”一叫
“”吴峫表情呆滞,“我操,真的好像鸟笼。”
但是哪来这么大的鸟?
“人面鸟有多大?”黑瞎子笑了一声,说:“寻常鸟笼住着金丝雀,不寻常的,自然也要住不寻常的鸟。”
一语点醒梦中人,胖子和吴峫愣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找到了对方眼里的惊恐。
他丫的,人生何处不相逢,西王母、长白山,人面鸟与蟞,兜兜转转,塔木陀蛇与月!
悲也,悲也!
“别悲了,小三爷。”潘子苦着脸催促道:“三爷还在前面呢!”
“咳。”吴峫尴尬的咳了一声,不自在的抓抓头,都怪没正形的关绍,搞得他也忍不住抽象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