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在身边,他仿佛就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因为他要保护她,所以容不得失败。
最后,他用手按住五月的嘴角,让其弯起一个弧度:“以前是我顾虑太多,也有因为有太多事情要考虑。但以后都不会关着你,想要交朋友也不会阻拦,多笑笑吧,就像和她们在一起的那样。”
五月嘴角勾起的弧度,却无法深达她眼底,她的眼神,永远都是清冷淡漠的,用最理智的思考,处理一切发生在周围的事情。只是望进他眼中的那刻,这抹淡然就像被一块石头激起水晕的宁静湖面,有了那么一丝波动。
“好。”鬼使神差的,她竟然应了他。
“沐医生!不好了!”
医疗组的化验员冲过来,脸色苍白。
“关起来的人开始病发了?”沐钧沉声道,“几人?”
“就一个,是那个叫白菲的女孩,复查时,她眼角膜刚开始充血,就马上狂躁起来。”
沐钧皱了皱眉:“接触性感染?”
“目前还不清楚,找不到病毒,找不到异状。”
沐钧放下手里的东西:“继续解剖新死亡的尸体,内脏、大脑、骨骼、肌肉,每一处都采样检查。”
五月看着他又投入忙碌之中,她摸了摸下巴,调出了记忆信息,她记得,白菲就是那个一直在叫她名字的人。
“救救我,五月,救我——”
那个女孩一直凄厉的这么叫着,按理说,五月比她还要小,并且白菲还不知道五月和沐钧的关系,那么,白菲是如何酌定五月就是能救她的人。五月以前的状态,可以一起疯玩,但却不是值得依赖的人。
“求求你,医生,让我见见五月吧,七街道三号诊所的五月,和一个老头子一起住的女孩,黑发的,眼睛是莹蓝色很漂亮的女孩,医生,医生不要走……求求你!”
刚刚吐出很多血的白菲,头发零散,被身边的曼曼扶着,伸手敲在隔离门上。她大声嘶喊着,已经将所有力气都用尽,嗓门哑的听不出她曾经是主唱,身体也颤抖得不像话。
见着白衣的工作者,一个个的过来又离开了,白菲的心慢慢地跌落谷底,绝望开始滋生。
韩峰的个性她清楚,那小子很仗义,一定会去找五月。但是五月能过来吗?这里防护太严,根本没有机会进来啊!
想到这里,她又用手使劲地敲打,撕心裂肺地叫喊着,那是一种恐惧和绝望交织的情绪,而她却还想活着,活着或许什么都不是,在遭遇了那样的强x后,活着也不见得就那么快乐,可是她还不想死!
就在这时,她看见一双黑色的靴子停在了自己面前。
慢慢地抬头,迷离的视线里,她看见了一个穿着医生外褂的男人。
冷厉幽深的眼,俊朗的轮廓,有些无情的薄唇微微抿着,他就那么俯看着她,衣衫的纯白和发、眼的黑形成鲜明对比,好像收割人性命的死神,充满了冰冷的味道。
“你是死神吗?”她有些恍惚。
“我是沐钧,是医生。”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躲着她,而且打开了门,走到她面前。随着男人特有的气场压近,听着他无比清晰的呼吸声,她能感觉自己的身体现在如火烧一般,各种欲望在蔓延,身下也湿了。
占有他!毁了他!
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叫嚣。
眼睛顿时又变得血红一片,过快的心跳引起血液舒张压越来越高,她的眼睛就像要炸开一般,喉间发出一声嘶吼,她猛地扑向沐钧。
突然,她感觉从脖颈处传来一股清凉之意。
然后这种感觉开始在四肢蔓延,压住了她的火焰的同时,也让她失去了行动能力,她视线往下瞟,下颚下面似乎还有几个细长的针在晃动。
“白菲是吗?”沐钧的声音漠然平淡,“现在能否清醒听到我说话?”
“能。”她哑着嗓子道。
“好,我现在征求你的意见,我需要在你还活着的时候的身体。”
“什么意思?”
“这场病,几乎都是从行为失控开始,人的神经系统一定有损伤,但不管我解剖再多的新鲜尸体,也发现不了异状,于是我猜想,有的东西会随着人死去后一并死去,查无痕迹,那么活着人或许能看出端倪。”
沐钧的解释,让白菲身体一颤:“你,你想对我活体解剖?”
“没错。”
“不,不要!”想到自己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被剖开的痛楚,白菲就吓得双眼无神。连身边的曼曼也扑过来,护住白菲。
“你们不能那么对小白!”曼曼恨恨地瞪着沐钧,“已经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还要强加给她痛苦?用这种……这种手段,如果得不出结论,就是变相杀了她啊!你这样还算是医生吗?!”
沐钧淡淡地看着曼曼:“我只求结果,不择手段。”
“如何?让我找病因,然后救你,或者你慢慢狂躁致死。”他说着扫了一眼白菲,“你还有选择吗?”
有!她有!
白菲在心底狂叫着,可惜不能说出来,她答应过不能说,否则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最终,她眼角滑下两行滚烫的泪水,呜咽道:“我答应,但是我要见五月。”
“为什么非要见她?”沐钧一边吩咐人准备,一边回过头来问道。
白菲惨淡一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我的家人没了,家也毁了,现在剩下的只有朋友了,如果我真的死了,至少在之前和她说说话。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把她推荐去那种地方,害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