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瞧什么?”胤禛好奇询问。
又瞧了一眼,她才放下帘子收回目光,“见到了两位故人,以及一份好奇多年的惊喜。”
当年甄英莲跟随母亲离开贾府时特意前来告别,她便已经察觉到了异常——怀孕了,甄英莲怀上了薛蟠的遗腹子。
所以薛姨妈要将人“赶”出去,因为生怕被王夫人知晓,再招来灾祸。
所以原本奄奄一息几乎就要彻底垮掉的薛姨妈竟又挺了过来。
可笑王夫人费尽心思算计薛家的财产,却打死也不会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吧?
可惜,王夫人死了,若叫她亲眼见一见此情此景,想必脸色定然十分精彩。
机关算尽,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林碧玉微微扬起唇瓣,笑容不无讽刺。
出于好奇,她便差人去打听了一下薛家的情况。
意料之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薛宝钗迟迟未曾许配人家,甚至仿佛压根儿就没那方面的动静,整日只忙于打理薛家的生意,一面精心教养自己的侄儿,日子过得平淡却也充实。
“她向来心气儿高,等闲男子必定入不了她的法眼,偏偏薛家又只是个商贾之家,注定入不了贵人们的法眼,再加上病弱老母和一个幼年侄儿……这如何能撒得开手?
不过倒也的确不愧是她,能有这般魄力。”林黛玉感叹道。
“别寻思旁人了,快来看看你自个儿的嫁妆,再过两日就要送进阿哥所了,若有什么缺的得赶紧补上才是。”
林黛玉顿时红了脸,咕哝道:“有什么好看的,你和母亲都反反复复琢磨不下百遍了,必定再周全不过,哪里还用得着我操心。”
“那倒也是,一切都有咱们呢,你只安心等着做新娘子罢。”
“姐姐又取笑我。”
“哪儿能啊……不过说真的,我是没想到折腾了几年,到头来你竟还是被老九给成功攻略了,真是便宜他了。”林碧玉撇嘴轻哼,“你是不曾瞧见,那小子最近可真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脸都要笑烂了。”
林黛玉害羞偏头,轻声道:“起先我的确对他擅作主张强行将我留牌子记名而气恼万分,只觉得这人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家人,真真是霸道得很。
可后面才发现,他并无任何强迫之意。”
违背她的意愿留下牌子仅仅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机会罢了。
所以,尽管早早留了牌子,圣上却迟迟未曾赐婚。
因为他还在努力,还在等。
倘若到头来她仍是不肯的,这赐婚对象就该换人了。
“这几年里不论我如何冷眼待他,他也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只恨不得是将脸皮抹下来揣兜儿里在追着我跑……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又不是那铁石心肠。”
“说到底还是应了那句老话——烈女怕缠郎啊。”林碧玉啧啧摇头。
果然啊,想要成功追到女神的头等要素就是得脸皮够厚才行,得有百折不挠的精神,只要说服自个儿豁得出去不要脸了,一切便皆有可能。
瞧瞧,水灵灵的小白菜还不是被那臭野猪给拱了。
气人。
恨恨咬牙,转瞬面对妹妹那张青涩的面庞时,不禁心下一酸,拉着她的手不住地絮絮叨叨,“虽说那小子性情嚣张跋扈,骨子里有股阴狠劲儿……这也是我一直不太满意他的缘故之一。
不过这几年我冷眼瞧着,他待你倒也的确是一腔真心满腹热情,属实算难得。
换个思路来看,这脾气不好也并非没有好处,至少遇事能冲在前头挡得住,至少绝不会叫你被旁人欺负了去,总比那些个性情温吞软弱的男人强上百倍不止。
我的妹妹这样好的一个人儿,定得是那顶天立地的真男儿才能配,那小子……勉强算合该吧。”
林黛玉不禁捂嘴笑起来,“若叫他知晓姐姐这样认可他,想必更要乐坏了。”
“可别叫他知道,得时刻给他紧着皮呢,不能叫他太膨胀了。”
“是是是,都听姐姐的,我定不叫他知道。”
林碧玉伸手轻轻抚着她的头顶,眼神复杂极了,“我的黛儿啊,这辈子定能幸福到老,合该是泡在蜜水里的才对呢。”
什么神瑛侍者什么还泪什么吐血早亡,去他奶奶个腿儿吧!
“同学们,今天我们该学到哪个朝代了?”
底下齐声应答,“雍正王朝!”
从这声音就不难听出,这群学生是何等兴奋期待。
上头已有了些许白发的教授笑眯了眼,“雍正王朝算是历史洪流中最为有名的王朝之一,不知道同学们对此都有多少了解?”
立即就有较调皮的学生接话,笑道:“现在十部历史剧恨不得有七部都在拍雍正王朝,翻来覆去都拍烂了,不用看课本都已经了解个七七八八。”
“哦?那你们都来说说看。”
“雍正帝叫胤禛,排行老四,生母是包衣出生的乌雅氏,不过他出生就被抱养给了孝懿皇后,后面生母获罪还因此被更改了玉牒,算是半个中宫嫡子,也为他后来夺取皇位打下了基础。”
这话音才刚刚落下,立即就有人表示反对,“什么叫夺取皇位?雍正帝整天跟着林先生种地呢,什么时候谋划夺嫡了?”
“就是就是,人家可从头到尾都没去掺和过,分明是种地种得好好儿的,突然就被皇位给砸懵了。”
“天真!那些皇子哪有什么纯洁无瑕的?你还真信他整天沉迷种地啊?要我说,这不过就是他谋划夺嫡的一个手段而已,故意做出一副无心朝政不争不抢的假象,好暂避太子和大皇子的锋芒,等那俩人斗得两败俱伤之后,他这个嫡子可不就占尽了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