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陈玘把信纸一折,眼看要往一边丢,到底还是没松手。他小声嘀咕:
“这有龙虾扇贝鲍鱼,我过得比谁都滋润,要你管。”
龙虾扇贝鲍鱼?王楚钦的眼神游离,依稀记得自实习以来,自己吃的最荤的一道菜是蛤蜊拌海带。而陈玘已经抓起笔开始写回信瞭:
“邱少校,展信悦。”
“南海军区的椰子熟瞭,我本来想给你寄两个,但邮费太贵,就没寄。我扔瞭两个在海裡,你能不能捡到随缘。”
第六军区好像不临海吧?陈玘顿瞭顿,接著往下写:
“我再强调一次,我不喜欢栀子花,味儿太冲,而且我晕那个香味。”
这不能怪他,是个哨兵都受不瞭栀子花的味儿,太浓瞭,栀子属于你拿著它在哨兵军区转一圈,能迷倒一片的那类花,嗯,字面意思的迷倒一片。
陈玘埋著头刷刷往下写:
“有时间去第十军区看看,马龙那个臭小子,以前还给我来几封信,这两个月连信都懒得写瞭。”
该不会是谈恋爱瞭吧?想到这儿陈玘手一抖,把末尾的句号画成感叹号,看起来十分具有强调意义。
“在第六军区待著挺好的,看在你上个月给我寄瞭瓶老干妈的份上,我就不回来跟你抢瞭。”
信纸还剩最下方的留白空著,陈玘咬著笔尾巴想瞭想,写道:
“多喝…热水,少惹…麻烦……”
一旁的王楚钦听著陈玘的直男发言,眼皮跳瞭跳,陈玘却浑然不觉,还在小声念叨:
“破…折号,嗯……”陈玘正要把精神体往上写,忽然意识到自己没有精神体可以诬陷,不禁顿瞭顿,瞥向一边的王楚钦,大笔一挥:
“多喝热水,少惹麻烦。——王楚钦”
王楚钦:“???”
陈玘把信纸对折叠好,小心翼翼地塞进信封裡,头也不抬地说:
“我刚进来时,你害怕什麽?”
终究是没逃过,王楚钦心裡暗暗叫苦,说:“呃…就是……我不小心看见桌子底下压著的报纸……”
“嗯。”陈玘哼瞭一声,声音漫不经心:“一张报纸而已,不至于吓成那样吧。”
“上、上面说陈中校您…呃……已经光荣牺牲瞭。”
陈玘眉毛一挑,“牺牲?”
王楚钦差点咬到舌头,说:“报、报纸上说是五年前为国牺牲。”
“哦……”陈玘把信封口封好,说:“都说是五年前的事瞭,正常。”
“……”王楚钦觉得自己又开始冒冷汗瞭。
“怎麽,不信?”见王楚钦不吭声,陈玘耸耸肩,不在意地说:
“不信就去给你们军校的老师打个电话,问问陈玘是什麽时候死的。”
其实不用,越过陈玘肩头,王楚钦能看见挂在他身后挂著的著牺牲证明,照片裡的人和陈玘分明一模一样。
陈玘抬起头看向他,一脸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