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情形,凌书墨却只能克制的将其推开了些,声音沙哑的:“你的身体还没好,不要考验人。”
他如今只想盯着这人好好休养而已。
白豌之前被俘的伤都没好透,背上那般刀口不说,还有腿伤和胳膊的锁链痕迹,以及被国破民殇给伤的心都得养一养。
偏偏这人还逞强去画一百扇面,把自己当什么了?
凌书墨静静的望着他,给他掖了掖被子,把其包成蚕茧,目光中尽是倾慕。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用指尖在其疲惫的眼角轻轻触摸,确认相守相伴的缱绻。
已经捏在手里的厮守,可再也不能丢了。
一旦触手可及,就成了旖旎的折磨……
他耳根爬满了红,只好赶紧将头埋进被子里,慌忙背过身去。
结果,为了维持理智。
第二日,凌书墨脸上的黑眼圈很重,大的像胡桃一样。
白豌则睡的如同死猪,在床上写了一个彪悍的“大”字,毫无形象。
最重要的是,他醒来后因为健忘,完全忘记了凌书墨留宿的事情。
这人,一句话也不记得。
定州城日出渐盛,兵将正是操练。
只听到凌书墨走入营帐,冷冷的几道目光将瞌睡的小兵震醒。
“传我命令,召集一百人左右擅长挖掘的人马候命。”
阿砚无比诧异:“大人,是。”
半个时辰后,定州城负责固城挖掘和兵械的文臣武将门都悉数到场。
王森有些无精打采:“这大清早的,军州事大人有何事?”
此时,凌书墨身穿黑色戎装走了进来,明明是个文官出身,却带着一股子的英姿气质。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相貌出众的军州事大人。
按照大赢的官阶,不过是个四品的地方官。从前在京城,一板砖砸下来就随便遇得到的小官。
可是如今,大赢和亡国没两样,所谓的州府官只仅次于宋远山这个三州军统帅。
“召集大家来,是凌某有一筹集军饷的计策告诉大家。”
众位官员愕然的看着这个人。
这为收复兖州立下军饷军令状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
“定州曾是三朝古都,地下有几个皇陵墓葬。凌某想倒换随葬品充为军饷。”
众官骇然。
副将王楷有些恼怒:“军州事大人,亏你还是读圣贤书出身的文官。挖前朝陵墓,这是何等大逆不道的行为。哪怕我们用这些钱财胜了,百姓会如何看待我们?”
“就是!”
“不可!”
“大逆不道!”
……
官员们开始附和,反对声掷地有声。
凌书墨看着所有人,淡淡一笑,笑容中带着些许的落寞。
“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为重要,这是为了大赢黎民百姓和苍生。怎能为了虚名所累!”
王揩摇头:“我们本就是为了救民而起义,若因此失了民心,有何意义。”
大家的面色开始白。
凌书墨现,尽管他是这个州府的军州事。可是面对三州军其他的武将,却屡屡被质疑和反驳。
就因为,他是大赢文官出身。
再因,他是寒门出身。
而其他的武将官员,都是几代世族的文臣武将。甚至于还有如王楷副将这样,有大赢皇亲旁系血亲的沾染。
哪怕都是打着为民起义的名号,仍然是分了好几个派别。于他们而言,只有家族有权贵的看法才是对的。
一场辩驳,还是无人采纳他的意见。
走出营帐,阿砚问凌书墨:“大人,他们都不应。那您还派人去挖掘陵墓吗?”
凌书墨非常干脆的:“派!先斩后奏,凑齐军饷再说。等胜了,该罚我就受着。”
阿砚久久沉默:“怕是无人理解大人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