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单纯存活获得的奖励很可能少得可怜。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没有源头,硬要说的话更像是从脑子裡直接传出来的。谢澜环顾四周,其他人果然也是一副凝神细听的表情,双马尾甚至连哭泣都忘瞭。
骷髅衫大概是有什麽依仗,第一个跟著管傢走进屋子裡,刚刚与他站在一起的人紧随其后。
“走吧”,连帽衫不知何时走到谢澜身后,帮忙推起瞭轮椅,甚至在跨过门槛时贴心地扶住他的肩膀,十分专业的翘起前轮,平稳通过。
“多谢”,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对方指尖似乎在肩头的佈料处轻轻蹭瞭一下。
连帽衫的声音倒是异常好听,慵懒沙哑,带著若有似无的笑意,“认识一下,我叫容越溪。”
谢澜握住他伸来的手,“好名字。”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容越溪笑容有些嘲讽,转瞬又消失不见。
互相交换姓名后,谢澜也看清瞭屋内的景象。
巨大的方形餐桌尽头坐著一名身穿贵族服饰的中年男人,脸色白得像涂瞭层漆,嘴唇颜色鲜红,看上去格外病态,蓝色眼珠缩成米粒大小,整个眼眶几乎被眼白占据,见到一行人露出和蔼的微笑,
“感谢各位不远万裡来到奥德裡庄园,为我省去瞭一桩大麻烦,这真是太好瞭。”
血红的嘴唇缓缓咧开,露出内裡森白的牙齿。
他神经质的动瞭动眼珠,目光最终停留在谢澜身上,“原来还有位行动不便的人”
谢澜早就想好瞭说辞,神色淡淡,不卑不亢,“来的路上不小心摔断瞭腿,都是为瞭生活。”
奥德裡招瞭招手,朝老管傢耳语一阵,后者直起身子道,“老爷仁善,特许诸位同桌吃饭,请吧。”
副本裡的nc个个不是善茬,衆人不约而同的把靠近男主人的一端留瞭出来。
就算是鬼怪也不可能随意杀人,否则他们这群人早就该团灭瞭。谢澜正打算在最前排的位置坐下,却被一人抢瞭先。
容越溪朝他挑瞭挑眉,把第二顺位的椅子让瞭出来。
餐桌上的食物异常丰盛,烤肠跟土豆色泽金黄酥脆,还有牛排和餐后甜点,玻璃杯中的红酒散发著一股奇异的香气。
奥德裡举杯示意,在那道压迫感极强的目光下,大部分玩傢硬著头皮喝瞭一口,谢澜却有种没来由的抗拒,因此隻是略微沾瞭一点。
同样没喝的还有容越溪,他似乎总是笑著的,捕捉到谢澜不经意打量的视线后勾瞭勾唇,“可以帮我拿一根烤肠吗”
那道菜离他太远瞭。
谢澜骤然回神,帮他拿瞭一根。
坐在上首的男人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反而在玩傢吞下酒液时露出一种非常满意的神色,看他们的眼神像在看某种极其鲜美的食物。
饭后衆人在管傢的带领下分配房间,十把钥匙,单人单间随机分配,到瞭谢澜这裡管傢却是单独交给他一把,语气不容反驳,
“老爷怜你行动不便,特意为你安排瞭一间,不要辜负这份好心。”
克拉伦斯以为这名看著弱不禁风、但闻起来格外好吃的青年至少会推辞一番,这样才好找机会发难,谁知他竟坦然接过钥匙,颔首道,“多谢。”
表情看不出半分勉强。
克拉伦斯僵硬的扯动嘴角,“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双马尾哭瞭一整晚,眼圈红得像兔子,见状朝谢澜投来瞭同情的目光,或许还有一丝庆幸。庆幸自己有可以依靠的队友,庆幸游戏裡的鬼怪喜欢挑软柿子下手。
长长的走廊上每隔几米都站有一名男仆,脸色是属于死人的青白,在惨淡的灯光下格外渗人。
衆人不敢多待,各自按照钥匙上标注的数字走进房间。
不得不说古堡的主人异常大方,分配给帮佣的房间还算宽敞,大床柔软,甚至配有独立卫生间。
墙壁是新粉刷的,透著股浓烈的香气,谢澜皱瞭皱眉,操纵著轮椅在房间内仔细转瞭一圈,离床头的位置越近,便越能闻见一股若有似无的腐臭味。
他用指尖轻轻蹭瞭两下墙面放至鼻端轻嗅,片刻后从袖口裡抽出一把顺来的餐刀,挑瞭处不容易被发现的位置细细刮取。
雪白的墙粉簌簌落在地上,露出内裡暗沉发黄的墙面,还有一枚灰褐色斑块,很像干涸的血迹。种种迹象表明,看似舒适的房间内曾发生过惨案,并没有想象中安全。
“咚咚”
敲门声不大,谢澜把餐刀塞回袖中朝门口看去,来人竟是容越溪。
他不著痕迹地打量瞭一圈房间内的陈设,笑道,“本来想看看老东西分给你的房间有什麽蹊跷,现在看来好像多此一举瞭。”
两边构造都是一样的。
这份善意虽来的莫名,谢澜还是道瞭声谢,然后在他耳边低声讲瞭自己的发现。
容越溪注意力全在他说话时喷洒出的温热呼吸上,意味深长的“哦”瞭一声,“小谢哥好细心啊。”
他故意拖著强调,倒显得这句话有些暧昧。
谢澜后知后觉发现两人离得实在太近瞭点,鼻尖差点儿就抵在瞭一起。
他滑动轮椅退开一步,“直接喊名字就行”,顿瞭顿又问,“你清楚我们为什麽会来这裡吗,游戏又是怎麽一回事”
容越溪微微讶异,笑起来时眼下有两颗明显的卧蚕,很是漂亮,“看你这麽淡定,我还以为是老手呢。傍晚发佈的任务你听到瞭吧,其实很简单,我们现在就在逃生游戏的某个副本裡,隻要成功走完十个关卡,就能回到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