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寒英老傢在县城,父母都是退休教师,直到上楼时他才终于打起几分精神,低声道,“他们看过节目,都很喜欢你,不用紧张,按平时的来就好。”
说罢抬手敲瞭敲门。
温妈妈打开门,见到谢澜时很热情地招呼道,“小谢来啦,快进来坐,饭一会就好瞭。”,:,
影帝隻想谈恋爱(22)
谢澜已经记不清上一次不带任何目的、隻是单纯拜访长辈是什麽时候瞭。
他把带来的营养品放下,规规矩矩的道瞭声“新年好”,顿瞭顿又说,“那就打扰瞭。”
温妈妈和天下所有老人一样,嘴裡念叨著“人来就好用不著带什麽东西”,其实心裡还是高兴的。至少在她眼裡,儿子喜欢的人还不赖,有礼貌,也懂得尊重人。
锅裡还炖著排骨,温妈妈走不开,叫温寒英过去帮忙。
谢澜还听到她小声数落温寒英的声音,“是不是又喝酒瞭,多大人瞭还没个数,不知道自己身体什麽样吗”
他端正的坐在沙发上,注意到墙上挂著的全傢福照片,轻轻眨瞭眨眼睛,很快移开瞭视线。
谢澜想到瞭原本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局,或许还有些其他的东西,唇角平直,微微抿瞭起来。
温寒英没一会端瞭盘水果出来搁在茶几上,隔瞭点距离在谢澜身侧坐下,一反常态的惜字如金,“吃。”
谢澜微微敛眉,总算发现瞭他身上的反常,眼神迷茫不解,“你怎麽瞭”
他左思右想,最大的可能就是他酒品不好,做瞭什麽不太好的事,“昨晚如果发生瞭什麽令你不愉快的事,我道歉。”
温寒英做瞭一夜噩梦,梦裡光怪陆离,天是暗的,世界仿佛隻剩下黑白两色,他一个人走在雨裡,不停地拉住过往行人询问,“你有没有见过谢澜”
“谁啊你,神经病吧。”
那人推开他,他便继续找下一个问。
可是没有,哪裡都没有。他的手机裡存著跟谢澜一起拍的照片,周围的人却仿佛淡忘瞭他的存在。
温寒英坐在石阶上抱住膝盖蜷成一团,将脸埋在臂弯裡,身形细微颤抖。温热的液体自眼眶涌出,落在被雨水浸湿的佈料上。
不知过瞭多久,耳边忽然传来一点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猝然睁眼,看到瞭刚睡醒站在他面前的谢澜。
温寒英回神,目光停留在他的颈侧,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两人听见,“没什麽。”
谢澜一口气松到一半,又听他轻飘飘的道,“你把我睡瞭而已。”
谢澜哗地站瞭起来,眼神错愕,“不可能。”
他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外出拜年的温爸爸推门进来,见到客厅内一坐一站的二人面露惊讶,“你们这是”
谢澜有记忆来头一回这样尴尬,温父气质儒雅,发丝打理得一丝不苟,与温寒英给人的感觉几乎有十成相似。
他暂时从方才的话题中脱离,略显正式地朝对方浅浅鞠瞭一躬,“叔叔新年好,我叫谢澜,是温寒英朋友”
坐在沙发上的人插嘴道,“男朋友。”
谢澜猛地看向他,后者却不紧不慢地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眼神不闪不避,“怎麽瞭”
就好像在说,你想吃抹干净不认人吗。
温爸爸左右看瞭看,发现温寒英身上的毛衣有些不合身,应该不是他自己的衣服。
他大抵觉得这是小情侣间的某种情趣,招呼谢澜先吃点水果,饭马上就好瞭,便把空间留瞭出来。
谢澜整个人如被架在火上炙烤,耳根红的彻底,拧眉不解,“你为什麽要这麽说”
温寒英隐隐压抑著什麽,起身欲走却被谢澜捉住手腕拉瞭回来,“说清楚。”
他望著那双带瞭点怒气的眼睛扯瞭扯唇角,唯有用力至泛白的指骨洩露瞭几分心绪的不平,“对不起,我骗你的。”
潜藏在心底的恐慌无处发洩,温寒英觉得自己能好好坐在这,而不是质问谢澜打算去哪裡,已经是极力克制的结果瞭。
“吃饭啦”温妈妈朝客厅喊瞭一声,温寒英先一步站起来,神态已然和往日一般无二,“走吧,吃饭瞭。”
他最终还是关住瞭心底那隻野兽。
那日一别,再见面竟是一月之后。
电影九尾成功入围第八十六届国际电影节,获得最佳影片、最佳男演员等多项提名。温寒英寄给谢澜一张入场券,用意十分明确,他希望他来。
谢澜觉得自己怪得很,当日不留情面的拒绝,此刻却和他站在同一片土地上观看现场直播。
他与这个世界産生的羁绊远远高于上个世界,温寒英重新打造的人生他几乎每一环都在参与,倘若在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环节缺席,嘴上不说,其实心裡也是遗憾的。
温寒英是跟剧组一起走的,一衆演员裡谢澜一眼就认出瞭那道穿著黑色礼服的身影。
温寒英流失的粉丝渐渐回归,曾经留下的共同陪伴走过低谷期的粉丝心性最为坚定。他们不远万裡赶到现场,隻为瞭见偶像一面,从剧组出场的那刻起尖叫声便仿佛能冲破天际。
那些磨难没有将他击垮,反而将他整个人打磨的更加耀眼。
“啊啊啊啊温寒英看这裡”
“温温你是最棒的”
温寒英似有所觉,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笑著摆瞭摆手,眸光潋滟,眼裡仿佛盛瞭整片星河。
有人注意到他腕上依旧系著月白玉线编织而成的手链,一阵窃窃私语后人群中又爆发出新一轮尖叫,不少粉丝开始踮起脚寻找谢澜的身影。
自恋综播出后,打著同款手链旗号的店傢一度赚得盆满钵满,简单的首饰俨然成为某种爱情与珍视的象征。